岑安滨:成功最简单做法就是模仿
坐着入世是指坐以待毙、坐享其成之类的,反正不是积极的态度。面对入世风云,胜似闲庭信步,你说他麻木不仁也行。现在很多人就是这种心态,没有把入世可能带来的冲击放在心上,反正“天塌了砸众人”。跪着入世是另外一种人,面对WTO,早就吓乱了方寸,觉得“外国爷爷”一来,我们什么都完了,赶紧缴枪不杀,给洋人当“打工仔”地干活。还有一种就是跑着入世,就是像岑安滨这样的。不等外国人进来,我们先出去,看见什么好的、先进的,不管是产品还是模式,只要你没有专利保护,我就统统采取“拿来主义”。创业资金自己也不掏,而是从国外的风险投资那里去要,“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当那些外国的企业大鳄们发觉中国人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也就不能居高临下了,只好坐下来平等地合作。
速达公司的创业历程,很像是新浪和搜狐那些.com,都是在1998年左右发端,都是完全靠风险投资起家,都是完全“克隆”国外的成功模式。但是,速达有一点和.com不同,就是.com是“克隆”烧钱模式,而速达“克隆”的是挣钱模式。和坐着入世、跪着入世比起来,岑安滨他们的跑着入世显然是最好的选择。相比用友、金蝶等软件企业,速达是一个后来者,“速达”这个名字也反映了公司的创立者要有后发先至的雄心。按照中国人的传统思维,“温、良、恭、俭、让”,“中庸”才是正根。有句成语说叫“欲速则不达”,正好和速达的意思相反。但是,面对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大潮,我们更应该记住那句名言:“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想和成功者一样成功,最简单的做法就是模仿
主持人:你是否一开始就设计好了要“克隆”别人的成功?
岑安滨:我们从1998年年底正式“唱这台戏”。在此之前,1996年我们成立了速达信息公司,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当时我们做了一个比较失败的项目:在internet上面做了一个翻译引擎。以后我们在IDG的帮助之下又重新思过,到底应该做什么样的产品?这时我们发现了QuickBooks是个很有魅力的产品,我们就照搬过来。1998年在Intel的支持下我们成立了新公司,又获得了IDG的再次投资,我们运作这件事时间比较短,只有两年半,其实事实上我们在零售渠道的市场份额是最大的,目前占到82%,和QuickBooks在全球占有的比例差不多,这个品牌在全球占有的数量有600万家用户,是很惊人的数量。想想看:国内好的软件企业做了十几年才拥有十几万家用户。QuickBooks是全球最大的管理软件品牌,拥有这个品牌的是美国最著名的管理软件厂商美国直觉公司(Intuit)。
主持人:你的意思是:美国直觉公司及其产品QuickBooks在全球获得成功,而你完全“克隆”美国直觉,因此速达也能成功,是这个逻辑吗?
岑安滨:没错。而且这不光是我们自己说的,Intel和IDG等有名的风险投资公司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否则他们不会给我们大笔的投资。我们从开始照抄QuickBooks品牌全部,包括经营、管理、技术、产品等方面。我们现在和他的合作就不光局限在品牌上面了,事实上我们真实的目的就是想把QuickBooks的本质、精髓,能够赢得全世界市场的精髓,在中国市场上再次创造一回。这两年多的运作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是成功的,至少在零售渠道的市场里我们几乎把所有的对手都赶走了。从发展的角度来看,中小企业的潜在市场远远大于大型企业,因为毕竟中小企业占的绝对数量要大的多,90%以上都是中小企业,这在全球都一样。在成熟的市场里,美国直觉(Intuit)是全美第四大独立软件开发商,速达也是看到了未来的前景,所以我们的基调就是:中小企业永远是速达永恒的主旋律。
我们被“选秀”,是因为我们对成功的精髓领悟最深
主持人:很奇怪,为什么美国直觉公司进入中国市场不选择用友、金蝶,而要选你们?
岑安滨:金蝶、用友等和Intuit产品和市场定位不一样,前者是定位在大型企业,而Intuit是定位在中小企业,二者的区别在于:定位一个是高端,一个是低端的。用友、金蝶等可以和CA的东西在一条水平线上,美国直觉公司是做中小企业的客户,否则不会有600万家用户了,在全美拥有300万家用户,而美国约有1000万家企业,所以有30%的企业在用直觉的产品。直觉公司在1996年差点被微软以市值的三分之一收购,后来被联邦法院以反垄断法的名义枪毙了,但直觉的名气也因此大大地提升了,因为这是IT领域第一次动用反托拉斯法。微软之所以要收购直觉,是因为微软在个人理财方面实在斗不过直觉。微软在美国有两家公司是其收购目标,其中包括直觉。微软收购一家用了9亿美元,但是想收购直觉却准备用200亿美元。
速达和直觉在定位上是一样的,我们的focus(关注点、焦点)在中小企业、大企业的管理和财务不是直觉和速达的核心竞争力所在,为中小企业服务是我们的核心竞争力之所在。
主持人:我注意到,速达的成长和很多传统企业不一样,很大程度上是靠风险投资起步的。他们迫切希望你们成功,这对你来说会不会意味着很大的压力?
岑安滨:可以说IDG在速达这个案例来说又是投资人又是创业者。我当时做IDG的顾问,1993年左右认识周全,而且IDG中国网站是我亲手做的。我和周全先后回到中国,我想出做翻译引擎的想法,想找个人做做,正好我的朋友介绍了邹总(速达现任总裁邹其雄)。当时,邹总做系统集成,做的很成功,但对风险较大的东西有些顾虑,周全就建议我们一起来做,随后引入了100万元的种子资金。1998年,Intel投给我们200万美元,这不是最多的,随后又吸引了很多其他的风险投资商。虽然感觉到一定的压力,但速达是一个好学生,凭借速达对直觉成功模式的理解,速达也应该不会让投资商失望的,我们将在明年上市,变成一个公众公司之后,用更加科学透明的管理机制来规范我们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