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彦宏“零距离”
会客厅:您好观众朋友,欢迎来到《新闻会客厅》。如果一支股票在纳斯达克上市,一天之内股价上涨五倍多的话,我们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奇迹,如果一个公司在一夜之间会诞生好几个亿万富翁的话,恐怕也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神话,如果一个人一夜之间挣了好几亿美元,我想这个人不想成为公众人物都难,今天会客厅的客人就是百度网络技术公司总裁李彦宏。
北京时间8月5日晚11时40分,美国的纳斯达克股票交易市场被一只来自中国的股票所震撼,这只股票,就是百度。百度的发行价是27美元,可是一开盘,就达到了66美元,随后一路狂飙。到收盘时,股价已经升到了122.54美元,股价涨幅达到了3.5倍之多。这样的涨幅,不仅创造了纳斯达克海外股票涨幅的历史纪录,即使是在美国,也是过去五年的最大涨幅纪录。8月5日的纳斯达克,成就了一个中国神话。
随着百度股票的飞升,百度总裁李彦宏的身价也达到了8到9亿美元。与李彦宏一同成为股市神话主角的,还有百度公司的全体员工,刘建国,百度公司的副总裁,身价达到了数亿人民币;王霏霏,一个大学毕业后就来到百度的技术人员,今天的身价要用千万来计算;柏雨彤,一个前台接线员,身价也达到了百万元人民币,而这样如同童话般的故事,在百度可以说是比比皆是。
会客厅:你们公司有八个亿万富翁,有五十个千万富翁,有四百个百万富翁,能介绍一下他们都是什么人吗?
李彦宏:这个数字可能是媒体算出来的,我自己都没算,我也很难去确认到底是不是这么多。但是这个的确表明百度过去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的理念,比如说分享财富,大家共同奋斗,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
会客厅:副总级别都可以变成亿万富翁了?
李彦宏:所有副总以上的人,按照当天的价值算都是这样。
会客厅:在你的公司里什么样的人可以变成千万富翁?
李彦宏:其实它是一个综合考虑,一个因素是说这个级别的高低很容易理解,还有一个就是他进入公司的早晚,为什么是这样呢?越进入公司早的人,他应该实际上承担的风险就越大,所以他应该获得的回报就越高,在投资界永远是这样,就是高风险,高回报,你只有愿意去冒险,你才有能获得好的回报。早期进入百度的员工,那个时候我们没有钱,我们也许会告诉他,你的工资我要减掉10%,甚至减掉,越高职位的人过来可能减得越多,可能vp(vice president)这个级别就减到一半,甚至一半以上。
会客厅:减工资到百度来?
李彦宏:对,要减工资,任何一个vp来百度肯定是要减工资的,减很多。所以不是大家想象的一夜暴富,他们做出了努力,帮助百度变成一个成功的公司,而且他们的确冒了风险。包括这些千万的富翁、百万的富翁,都是一样的,进入越早的人理论上讲他担的风险越大。五年前可能极少有人会信,百度应该最后变成一个最大的中文搜索引擎,应该变成一个使用人数最多的中文网站,应该是一个市值最高的中国互联网公司,那个时候没有人会相信这种话的,那个时候他们进来的话他自然是担了风险,他自然应该获得更好的回报。
会客厅:你们公司好像前台接电话的小姐也有期权是吗?
李彦宏:是这样的。
会客厅:所以她们现在也变成富翁了?
李彦宏:我是不知道给了她多少,但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头,百度的任何一个正式员工都是有股票期权的,进得越早,我刚才讲,就给得越多,在去年的时候我们做过一次股票的一股变两股,原来假如说拿一股,现在就拿两股,现在一股是多少钱大家也能够看得到,所以但凡有一点股票的人,可能至少从纸上来算吧,应该是有一个很不错的回报的。
会客厅:有人说李彦宏傻,因为李彦宏只持有了百度20%的股份,一般在网络公司,我们看丁磊、张朝阳都持有70%以上的股份,如果你拿了70%的股份,那今天你就不止是八到九个亿美元的身价,你会翻好几番,当初为什么把股票都分出去,分担风险还是什么?
李彦宏:我自己并不是在追求那些,不是一定要成为多富有的人,从来都不是这样子,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其实百度的上市,除了我个人的财富以外,更独特的是百度很多员工都有期权,他们从百度非常小的时候就加入,就是经过非常艰苦的阶段,一步一步走上来,到今天他们可以通过股票期权获得一定经济上的收益,媒体在炒有多少亿万富翁,多少千万富翁,而我觉得是很应该的,他们当时冒了那样的险,做得很辛苦,应该获得相应的回报,这个我觉得是百度的一个特色。
会客厅:突然之间出了那么多富翁,这两天公司里的空气有什么变化吗?
李彦宏:我相信还是有很大的影响,现在公司里这些员工,他们的心情应该比以前要好很多,可以说是自信很多,但是其实我希望能够避免的是大家陶醉在这种成功的喜悦当中,其实上市从来都不是百度的目的,至少在我这个层面上是这样想的,如果我们从现在开始每天陶醉在这种成功的喜悦当中,我相信很快就会出现一些变化,因为整个市场非常被看好,有无数的公司,包括可能世界上最有实力的那些互联网公司都在投巨资在进入这个领域,所以我觉得我们必须要时时刻刻有一个很清醒的认识,真正百度的成功不是由上市来定义的,而是由我们真正做出来的事情,由客户的认可来定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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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厅:我们的记者觉得每一个员工的眼睛里都透出兴奋,墙上贴着标语,百度人民很行,远看就是“百度人民银行”,因为公司的股票现在就像印钞机一样。
李彦宏:对,我第一次看到那个标语的时候,也以为是银行,但是我觉得毕竟是五年多的努力,现在大家用一段时间来庆祝一下,我认为完全是正当的,可以理解,只不过表面的亢奋和实际的工作效率之间还是需要有一个平衡,我最近观察,工作效率没有下降,相反工作效率还可能比以前高了,上市那天是周五的晚上,11:40开始第一次交易,我在2:43的时候,还看到我们的工程师在发e—mail,在工作,在检查哪个地方的服务响应速度是不是有问题,我觉得大家的工作激情至少比以前是要高。
会客厅:你很可怕,因为你没有一个正常人的兴奋曲线,面对这么大的事情你很冷静,你很奇怪。
李彦宏:是吗?我自己倒没觉得,我觉得我已经谈得很高兴了。当然亢奋说不上,毕竟不是很多人的那种场面。
会客厅:考上北大,你学的是信息专业,跟你以后有直接的关系,你的第二志愿是什么,如果不进北大你会干什么?
李彦宏:其实我印象中,我北大报的第二志愿是另外一个专业,好像是地理系的城市规划,第三专业是化学吧,后来除了北大之外,第二志愿应该报的是天津大学。
会客厅:是学什么?
李彦宏:好像是建筑。
会客厅:后来你创建搜索引擎技术,回国创业,本来是给一些门户网站在做搜索引擎,后来你把百度独立出来了,哪个对你最重要?
李彦宏:我觉得你挑选的这几个时刻还是非常准确的,这些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关键的时刻。我的第一反应是,真准,这些东西都是非常关键的,如果排序的话,我想应该是回国创业是最关键的。一个公司的成功,或者一个人的事业上的成功,很多时候需要有环境的支持,可是在美国,要想让人家认为我这样的一个技术人员也懂得商业运作,也可以来决定一个公司的方向是很困难的,所以那个市场不见得能够认可我们这样的特长,而回到中国来的话,大家自然而然地会认可你这些东西,而恰好中国又是一个巨大的市场,是高速成长的一个经济,有了这个作为基础之后,才有可能做出一些事情。所以我觉得就是说应该说这个回国创业是真正找到了自己应该所有的那个位置吧,这个是最重要的。
会客厅:也就是说如果在美国的话,最好的出路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工程师,但是回到中国的话,你会变成一个公司的老板,是这样吗?
李彦宏:可以这么说,不能说在美国不可能成为一个公司的老板,只是难度会变得很大。
会客厅:媒体给了你一个封号,叫致富带头人,你在公司里跟普通员工是什么关系,你是他们的老板,决定他们的命运;还是说他们的朋友?
李彦宏:这又是一个让我很难选择的东西,我可能在不同的场合扮演的角色是非常不一样的,如果要是非要去选一个的话,我觉得就是可能朋友会更贴切一些,就是我在大多数员工的心目当中绝对不像很多公司的老总一样,有老板的那种架子,他们也没有那么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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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厅: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怕你?
李彦宏:因为我经常会被别人来挑战,他会说你说得不对,老有人来说这句话,比如说通过电子邮件在讨论一些问题,很多人会非常尖锐地,不做任何铺垫地说,这个东西不是这个样子,所以我觉得大家在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怕我。为什么我说更接近朋友呢?朋友是一个帮助者的角色,我认为我在公司起的这种角色,在大多数时候,我是在帮助别人做事情,就是这也许是我作为老板的风格吧,如果你负责销售的我就想办法怎么能够帮你,把你的销售业绩做上去,如果他是负责技术的,我怎么能够帮你招到更优秀的人来把技术做得更先进,我每次就是跟公司里头的员工打交道的时候,基本上是这样一种心态。
会客厅:你在公司里骂人吗?
李彦宏:我不骂公司里的人,但是我骂外头的人。我在公司里可能大多数人也觉得我不厉害,但是我跟外界打交道的时候,有时候他们觉得我还是挺厉害的。
会客厅:你在员工眼中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第一选择认为你就是老板,但是他们也认为你是网虫,一天上多长时间网?
李彦宏: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大概从来没有离开网络超过24小时过,在过去的可能十几年当中从来没有离开过。所以他们总觉得我时时刻刻都离不开网络,我是一个网虫。
会客厅:一切都在网上进行吗?
李彦宏:能在网上进行的就会在网上进行,因为我觉得这个很方便,我时时刻刻都在那儿。
会客厅:还有重要的网外生活,他们说你是文学青年。
李彦宏:这个我来想一想,因为我在创立百度之前写过一本书,这本书虽然是讲商战故事的,但是用的是章回体小说的这种形式,有时候其实在创立百度以后,我也会写一点东西,我觉得我自己有时候有这种创作的冲动,公司里发生什么事情,我有时候会给全体的员工发一些电子邮件,跟大家讲一讲,也许是大家看到我写的东西之后觉得有时候可能不光是一个很冷静,很自信的一个老板,也许还是有激情在里头的,所以也许这是他们认为我是文学青年的原因。现在偶尔也写,我自己还是有时候有这种冲动,就觉得应该把一些东西写下来。
会客厅:他们评价你五好丈夫,好到什么程度?
李彦宏:这个我觉得可能有一点过誉了吧,我认为就是说创业这五年多来,最大的遗憾说实话,还是跟家里人在一起的时间是非常少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也许我自己从这个心里上,我还是非常重家庭观念的这样一个人,我是属于这种要先家,后立业,很多人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要先干出一番事业来再考虑家庭,我这个顺序是倒过来的,我觉得我后方先稳定下来之后我才有精力去干真正的什么事业上的东西,这是我也许跟有些人不一样的一些理念吧。
会客厅:考你一下,记得老婆生日吗?
李彦宏:这当然记得。
会客厅:记得丈母娘生日吗?
李彦宏:这个就不见得了。
会客厅:这个五好丈夫还要继续努力。
李彦宏:对,我觉得受之有愧。
会客厅:可能很多人会说李彦宏这么运气,上名校,功成名就,有钱有事业,家庭还完美,儿子也有了,是不是?
李彦宏:在很多时候,还是一个期望值的问题,也许很多人会讲我小时候的理想就是做科学家,我小时候的理想就是做工程师,我小时候没理想,我根本没想到我将来长大了会做什么,等到读高中的时候我才会想,我要考哪个大学,读了大学之后我才会想,我大学毕业之后要干什么,等到了美国之后我才想,我将来要当教授呢,还是要去做工程师,到工业界去做实际的东西,进入工业界之后才会发现,其实需要自己创业才能够做决策,否则你永远是一个技术人员。等到创立了百度之后我才要想,百度要想影响那么多人的话,必须第一步先做这个,第二步先做这个。每一步这样等到你觉得这个目标已经可达到的时候,才开始去努力去做它,我觉得就是成功的概率就比较大了。很多人觉得我这个人比较顺,好像没有挫折似的,但我觉得也许是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奢望造成的。
会客厅:你每一步都很清楚下一步要做什么?
李彦宏:也可以讲,我都很清楚下一步要做什么,但是我从来不去想下下一步是什么。
会客厅:下一步是什么?可以对外发布一下吗?
李彦宏:官方的发布,其实下一步跟现在做的事情是没有两样的,就是说要用我们的技术,要用百度的服务来改变世界,改变普通人的生活,这其实就是说是一个很伟大的理想我认为,如果真的能够做到的话,百度一定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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