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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实说:内幕


     cctv.com消息(实话实说):
     嘉宾:
     王景国:怀柔供电局供电所职工(主管安全工作)
     张铜岩:北京积水潭医院保卫处
     张少科:重庆晚报,暗访工作室记者
     台下嘉宾:
     吕 芸:中央电视台《健康之路》主编
     主持人:前两天我听我的同事说,现在在医院门口,专门有些“好心人”为你推荐大夫呀,什么病该看什么科呀,这些“好心人”该不该相信呢,我身边的王先生就遇到了这么一档事。我们先听他说说看,王景国先生,我们先欢迎他。在单位里别人叫你王先生,还是叫你王师傅,还是叫您老王?
     王景国:也有叫老王的,也叫王师傅的。
     主持人:那我叫你老王行吗?反正你也不吃亏。
     王景国:我本来就比你岁数大。
     主持人:我没喊您叔叔就不错了。您去积水潭医院看什么病?
     王景国:我看的骨外科,我去年8月23日出了交通事故,当时神经做手术的时候有损伤,神经损伤。
     主持人:胳膊。
     王景国:对,胳膊,左胳膊。
     主持人:去医院做手术,在我们听来是挺简单的事,就是说你到了医院挂上号,然后就去,医生说该做手术就去做呗。
     王景国:我很小的时候就是打针晕针。
     主持人:怕打针。
     王景国:对,一打针就晕了。本来遇到针就晕,手术更可怕是不是。做完手术,现在,就是前些日子,医院告诉我让我做第二次手术。我就害怕,一拖再拖,一直拖到现在,没办法,去了。走到门口有一个女的上前跟我说,大哥你看什么病?我说我这胳膊去年出了点儿车祸,今年来做这神经。她说大哥您这点儿伤甭做手术。我说怎么不用做手术?她说吃中药就能吃好,有个三四千块钱就能吃好了。我一听说挺好,我本来就怕打针,怕做手术。我说在哪儿啊?她说别忙,我给你写个地址。当时没纸,我就把积水潭医院的手册拿出来了,她就给我写在这上里。地址,大夫叫什么,姓什么。
     主持人:您当时是不是觉得碰见好心人了?
     王景国:是啊,咋这么热情呢?后来我就去了,到那个医院,一个男的把我领进去,一个女的,她就进来跟我搭话。我说我看神经,她说大哥您来这里可来对了,这地方是中医研究所,专门研究中药的,您这病准能治好,我弟弟就骑摩托车撞坏了,神经不成,就在这儿治好的。她老跟我说这大夫怎么好,怎么能治。其实我以前也听说过“医托”,后来我就问她,你是不是“医托”?
     主持人:那么直接啊。
     王景国:是啊,我直接问,你是不是“医托”?她乐了,她说大哥,什么叫“医托”?她给我装傻充愣,她不知道。
     主持人:这等于说你第二次起疑心。
     王景国:对,轮到我看病了,姓曹,曹大夫,五十多岁六十来岁。后来给我开药,开了药,其中有一个男的姓左,左大夫领我拿药,我问他得多少钱啊?他说2484元,我说怎么这么贵啊?这什么药啊,这么贵?他说你看,这都是名贵中药。
     主持人:你看得懂吗?
     王景国:这名贵中药我也不懂啊。我说这么贵,咱们一工薪阶层拿出这么多钱,万一治不好怎么办。我说我不看了,我走了。我往出走那会儿,就看见左大夫拿着手机打电话。我当时没怀疑他怎么着,我走到门口,我得打车走啊,等出租车,我跟我爱人在那等出租车,这么大会,从里边又出来一个肯定也是“托”,穿着军装,外边穿着衬衣,这手提着一个皮包,装着满满一袋药。咱们去看病当然好奇啊,我说同志您看什么病?他说我哥哥骑摩托车撞坏了。
     主持人:又一个骑摩托车撞坏的。
     王景国:骑摩托车撞坏了,说就在这儿看好的。我一听我跟我爱人说这能治好吧,我说当兵的都在这儿。
     主持人:您看解放军叔叔都拎着呢。
     王景国:是啊,解放军都在这儿拿药,我说不一定是假的吧。
     主持人:但事后您觉得那是假的。
     王景国:对。
     主持人:也确实也是假的。
     王景国:确实是假的。后来我跟爱人一商量,我说咱拿去。
     主持人:你们两个没叫出租车,又回去了?
     王景国:又翻回去了,后来我找左大夫,我说左大夫过来拿药吧,他说想好了?我说想好了。就给我抓,两个皮包得装会儿,给我拎出来了,两大皮包。就花这两千多块钱了。
     主持人:这两千块钱相当于您一个月不吃不喝,还是两个月不吃不喝?
     王景国:得一个多月。
     主持人:起码得一个半月?
     王景国:用不了。
     主持人:等于说完全要高于您一个月的工资了?
     王景国:对。
     主持人:把这副药抓回去以后,其实在这过程中您刚才也说了,您有三次起疑心,那回去之后您是怎么发现而且确定地认为,这是一个骗局?
     王景国:我回去给武警二院的姜大夫打个电话,我说能吃药吃好吗?他说不可能的,你这个病怎么能吃药吃好呢。我说怎么怎么回事,跟他一说。他说肯定上“医托”的当了。我爱人埋怨我,说整天你牛,你怎么让人给骗了。
     主持人:怎么叫整天你牛呢,平常都是你骗别人啊?
     王景国:我也不骗别人,说整天你牛你怎么被别人骗了。
     主持人:你爱人说了您牛的意思是什么样子。
     王景国:小事她说了算,大事我说了算。后来我跟她解释,我说一个骗子骗不了我,两个骗子骗不了我,三个骗子才能骗我呢。
     主持人:最关键的是第三个骗子使的是“重磅炸弹”。
     王景国:我说一般的人一个骗子就能骗了,我这三个骗子才骗到的。后来怎么办,得面对现实。后来我就想,我说第二天咱们还去,万一把那“医托”抓到,就给这药交给她。
     主持人:让他自个儿吃下去。
     王景国:走到门口,我爱人看见了,说那个人是不是昨天骗咱们的“医托”,我这么一瞅,正是她。我说你过来别走,她说大哥干啥呢,我说你干啥呢,她说我爸爸在这住院,我得伺候他。
     主持人:她是不是忘了你是谁啊?
     王景国:后来她想起来了是我了,她乐了,大哥又来了,我说又来了,我说你是不是“医托”,你别走。我跟我爱人说拽着她拽着她,我赶紧报警打110。她一听说我打110,撒腿就跑,往东跑。我就追,追出了一百米左右,我这鞋也跑掉了。
     主持人:您没穿运动鞋去啊?
     王景国:没有,就这双鞋,立马就光着脚跑,又跑出去将近一百米,将近两百米我把她抓到了。
     主持人:那人家大街上看一个男的追一个女的狂跑,合适吗?
     王景国:是啊,当时好多人投了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说干什么呢,甚至还有的人说干吗干吗啊你,说你怎么追一个女的。后来我跟他们解释这是骗子,她是“医托”,昨天骗了我2500块钱呢。
     主持人:您是不是边跑边说?她是骗子。
     王景国:是,我这么一说,大伙儿挺痛恨医托的。
     主持人:你逮住她了吗?
     王景国:逮住了,当时拽着,后来我就往回拽,我说你幸亏不是刘翔,我说你要是刘翔,我今儿抓不到你了。后来把“医托”送上警车拉到派出所去。
     主持人:呼啸而去,真威风。不过现在你得告诉今天的观众朋友,你本职工作是做什么的?
     王景国:我是供电所职工,在所里主要负责安全工作。
     主持人:您主要负责安全工作,那您平常就应该是一个?
     王景国:就是施工安全。
     主持人:那您平常就应该有火眼金睛,就是消除隐患,监督别人在施工期间有没有违规操作。
     王景国:是,我就干这个。
     主持人:那您这火眼金睛怎么被三个人(骗了)?
     王景国:是啊,我刚才不是说一个人骗不了我,三个人骗子才骗了我。
     主持人: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三个骗子加起来,还是把你给迷惑了。
     王景国:对。
     主持人:我想问现场的朋友,我们假设一下,想像一下,如果换做你在大医院门口,你非常着急,你想让自己的病快点儿好,碰到这么一个好心人,就像刚才老王碰到的那个人,你会不会上当?
     观众:我觉得我会,因为第一个他抓住我心理了,现在一个是病急想快点儿治好,一个就是我不愿意西医治疗,愿意不用打针这种的,中医。
     主持人:你也怕打针?
     观众:我想一般人都怕。再一个用女性第一环,然后最后又来了一个军人,就是大家比较相信。大家觉得女性,觉得她善良不会骗人,一方面对于军人的形象有安全感,而且他们是用了三次。第一次觉得还是好像一般不会攻破这个人的心理防线,但是一次又一次轮番攻击,就有点儿防不住了,我就是这么想的。
     主持人:好,非常好,您坐。我们过来人说说吧,就是生活阅历比较丰富的,我问问大妈。大妈头发都花白了,您见的坏人一定比我们多多了。
     观众:我是不会相信的,在我们乡下逢集逢会,有一个老太太老远看见我一头白头发,说你去吧,吃中药一个星期就能把头发完全变成黑的,我不相信。
     主持人:当时她没说,再吃一副中药,吃第二副的时候,满脸皱纹都没了。
     观众:没说这个,你看你走到医院还有“医托”,您到医院看病应该先看大夫,如果他们说得那么好,还要先生干吗?我是应该进医院,相信医生。
     主持人:都说什么是老的辣来着?您坐。刚才老王说了他连鞋都跑掉了,就是为了把这人抓回来。在积水潭医院,我们找到了一位抓“医托”抓了八年的同志,来,我们有请张铜岩先生。张铜岩你先介绍一下您的本职工作?
     张铜岩:我是北京积水潭医院保卫处的保卫干部。
     主持人:你们两个认识吗?您跟老王?
     张铜岩:见过一次面。
     主持人:是不是那次他抓“医托”的时候?
     张铜岩:对,王先生刚才讲的故事特别真实,但是您的故事中间还有一个小故事您不知道。
     主持人:发生了什么?
     张铜岩:我去了派出所,这个“医托”我曾经抓了她两次,她在派出所交待的用的名字和籍贯全是假的。
     主持人:您抓“医托”抓了八年。
     张铜岩:我第一次接触云南的一个患者,给我印象特别深,他当时来了北京,到了医院还没看病,两个医托就问他什么病,他一说什么病,医托就说您这病在哪个医院治得特别好,不要开刀,就吃中草药,而且这都是老专家了,特别有名的。当时这个病人为什么上当,就是看病心切,说哪个医院,告诉你哪个医院写一个条就去了,结果给他开了三个月的中草药,花了九千块钱。后来出来以后,他也是觉得怎么开九千的药,他到积水潭医院看看问问大夫,大夫一问说肯定是医托上当了,你到我们保卫处去报告去吧,就来了。后来我们就给他支招儿,说你拿着药,两皮包,大皮包两皮包药,你拿药去这家医院找他退,他说不退怎么办,我们给出个招儿,不退马上报110,他们只要一听报110,马上退给你,最后退给他可能是8700块钱,扣他300块钱手续费,可能是皮包费,回我们这来直感谢我们,要不我怎么知道那么清楚啊。
     主持人:那像这样的情况,你们最多只能是帮他要回被骗的钱,别的事还真是想帮也帮不到。
     张铜岩:想帮帮不了。
     主持人:您一般往积水潭医院一站,会出现什么场景?
     张铜岩:只要一说看见我,肯定就跑。
     主持人:您能从她的哪些行为举止眼神,判断出这个人是骗子。
     张铜岩:新人一般在大厅里,咱们看病正常人应该是正常看病,但是这帮医托手里提一个片子,这个片子的袋子也是北京积水潭医院从哪捡的。
     王景国:对,我抓的医托也是手里有一个片子,也有这么一个医疗手册。
     张铜岩:他主动跟你搭腔,特别诚恳地问你的病情,您得什么病了,然后你一说什么病,他马上说,有的说我母亲也得过这个病,有的说我哥哥、我弟妹什么都说,越说您越信,最后您说哪家医院,得,就等这句话呢,马上拿纸拿笔写出哪个医院来。您走了以后,再给医院大夫打电话,我介绍一个过去,我已经写条了。这些大夫不见医托的条,你肯定进不去,人家也不让你进。有条还得有电话打过去,才能让你进门。
     主持人:像刚才那个老张说的三个医托,才把他一个人给骗了,他们的骗局是不是有这种模式?
     张铜岩:他们有时候一个人单独行动,为什么一个人单独行动,一个人骗了挣钱多,一个人分。要是两个人就两个人分,就少了。我们曾经接触一个女医托,在医托圈里可能干得最“好”。
     主持人:他们还有圈呢?
     张铜岩:有啊,他们医托有一个严密的“组织”,他们分工特别详细。
     主持人:刚才老张说除了三个人之外,他们还有一个圈子,就像什么什么圈似的。我再为大家介绍一位朋友,张少科先生,有请。张少科先生来自重庆,他就在那个圈子里呆过。
     张少科:我在里边呆了有大概一周左右的时间。
     主持人:您进入那个圈子以后,对,您的本职工作是做什么的?
     张少科 :我是《重庆晚报》的记者,卧底记者。
     主持人:专门做卧底的记者。你一般要化妆,要易容吗?像007出场的时候。
     张少科 :有时候衣服必须要换一下,乔装打扮一下。
     主持人:没有我想的电影上的卧底那么惊险?
     张少科:没有。
     主持人:但是您刚才有没有听老张说,一般一个人行骗没有成功的时候,旁边那个人就会见机行事,就会上来。接着,他们叫什么,暗语叫“做局”还是叫什么?
     张少科:就叫“双簧”。有时候争夺地盘,打架、火拼。这些医托还要互相换房,成都重庆的医托,住个一年半年以上要互相换一下,为什么,混得脸熟了之后就不好再行骗了,所以要互相换房。我曾经去卧底的那个医疗诈骗团伙,医托帮,大概五十多个人,里边有帮主、有副帮主、有掌管财务的、有医生、还有打手。
     主持人:他们也有医生啊?
     张少科 :有医生,但是是假医生,小学文化啊,没有职业资格的假医生。有一个假医院,自己做房子搞了一个假医院,像很正规的一样,那个假医院称为“摸场”,医托出入的车站、码头、医院门口就是“牵场”,就是牵羊的“牵”,医托他们的暗语不叫医托,叫“牵手”。
     主持人:《牵手》不是一个歌名吗?
     张少科 :对,叫“牵手”,假医院里边的医生、管理人这些就叫“摸手”。“牵手”把病人牵到“摸场”交给“摸手”,交了钱看了病之后病人走了。
     主持人:如果不上当的话,就请出打手?
     张少科 :打手不是打病人。专门是监督医托的,比如说三十到四十个医托,他们对医托规定很严密,你不能把这些病人,医托之间不能为了争病人打架,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他们打手就出现,解决这个事情。比如说你比较恶劣的话,他就要要开除你,他们有一套很严密的帮规。
     主持人:你当时怎么能悄悄摸进去,然后安全出来?
     张少科 :其实我当时假装去看病,我装成一个打工仔,后来又去了几次和他们混的比较熟一点。
     主持人:你当时怎么说你要加入组织的?
     张少科:我也没有加入组织,就是在里边混得比较熟一点。后来我就通知民警和卫生研究所一块儿来查。这些人有的以前也是受骗者,一看这个还挣钱呢。
     主持人:张铜岩你在抓医托的过程中,这些医托原来是什么样的人?
     张铜岩:全是在家没有职业的,他刚才说四川的跟我们北京的不一样,北京的医托没有什么太大的组织。假如咱们两个是老板,你掏两万我掏两万,四万块钱,咱们找一个地方租看病的房子,他们不是随便租的,他们的诊所全是在哪个比较大,肯定是一个医院。
     主持人:正规医院?
     张铜岩:他们用高价来租房子,他们那些中草药就是抓的他们医院中药房的药,给他们提成。你说的帮派,北京还没形成,这医托咱们管他叫医托,北京的医托内部叫“广告员”,就是说我租这个医托去各医院给我拉病人做广告,说这个医院做得手术好,这个医院治疗好,他们叫广告员。
     主持人:老王你觉得“广告员”说法对吗?
     王景国:也差不多。
     主持人:我一定让那些名副其实的广告员,好好看看这期节目。
     张少科:多数还是往医院,假医院,就是我进入那家是假医院,其他的都是比较正规的医院,比如某某区的一个医院啊,或者某某区的卫生院。
     主持人:就是医疗资质都是正规的。
     张少科:但是里边有的医生就没有医疗机构许可证,这样的医院什么病都可以治,包治百病,从癌症到各种疑难杂症,妇科病、儿童病什么病都可以治,包治百病。他们“业内人士”称它为“千科”或者叫“百病科”,就是调侃的一种说法,包治百病。那些药多数还是真的药,但是也有假药,那些药吃了之后,也治不好病,但是也死不了人,就是价格高得离谱。比如说草药需要二三十块钱,他就卖七八百、一千多块,就这样高。这种医院的分成方法,就是四六分成,或者三七分成,四成和三成是医托的,七成和六成是医生的,然后前脚病人一走,后脚医托和医生马上兑现马上分钱。
     主持人:还挺快。那还有一个问题,我们都说是人就得得病,医托也得得病,他们得病找谁看去?
     张铜岩:我曾经看见过一个,有一个医托的爱人,媳妇,尾骨骨折,到我们积水潭医院看病,看病之前先到我们那报到去,上我们保卫处先报到。报到干吗,说今天我来我可不是拉病人往医院走,说我媳妇尾骨骨折了,我得到你们医院看看。来我们开玩笑说你们自己医院,不是吃中草药就能好吗,干吗到积水潭医院来。这就说明咱们这么一听就是,他往外介绍病人的医院,肯定是不管用的,他们自己的媳妇得病肯定得往大医院走。
     主持人:那您在八年的时间里,有没有统计过,在积水潭医院门口抓医托抓了多少个?
     张铜岩:就我自己亲手抓的,和我们同事抓的,得有两百多个。
     主持人:你们抓了他们以后怎么办?
     张铜岩:抓了以后,带回我们保卫处批评教育。因为咱们现在的法律不健全,他们就钻法律空子。
     主持人:批评教育完了就完了?
     张铜岩:批评教育完了就放了。
     主持人:然后他还在你们医院门口吗?
     张铜岩:放了以后,他第二天还了。
     主持人:那你不跟他们都成熟人了吗?
     张铜岩:跟他们打长期“游击战”。
     主持人:你出来他们跑?
     张铜岩:对。现在这帮医托,在我们医院,不敢进医院,都在医院周边,地铁,医院门口。医院里面,除了新的敢进去,老的一个不敢进去。我们经常抓他们,经常跟他们聊,聊他们那拨事,他们自己也跟我们说,谁谁干得最“好”,谁谁一个月挣多少钱。
     主持人:那他们一个月能骗多少钱?
     张铜岩:不等,按他们的行话说,干活干得“好”,一天骗两个,过去开一副药可以是九千块钱,现在一般是三四千块钱以下,不敢再往上了。他们的收入是怎么收入法?他们老医托,骗一个人。你想想王师傅,2400块钱,医托晚上就可以得到1200块钱,百分之五十。他要骗两三起,就四五千块钱。
     主持人;你跟他们聊的时候,他们对骗病人这种做法特别坦然是吧?
     张铜岩:特别坦然,什么都不隐瞒,什么都跟你说。
     主持人:那现在我们回到,刚才王师傅说的话特别对,让他别再去骗别人。那您能不能从求医者的心理来讲,有什么内心容易让托们给骗了。
     王景国:我就是怕做手术,才信了。
     主持人:今天上节目算是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事了,您不觉得丢人吧?
     王景国:我觉得不丢人吧。
     主持人:您觉得那么多人给一个例子,让更多的人上类似的当。张铜岩您说说看,什么样的目标特别容易被他们抓住?
     张铜岩:他们看目标一般看得特准,外地的、还有一些一看就是有钱的,他们看人看得特准。
     王景国:我也不是外地的,也不是有钱的。
     张铜岩:但是您跟他谈话当中,他肯定琢磨到您怕动手术,吃点儿中草药治好了更好,省得免受痛苦,肯定摸清您的思路了。
     主持人:他们的谈话就是一个试探的过程。
     张铜岩:对,这些医托脑子精着呢,你每说错一句话,他一分析就分析出来了。
     主持人:你说有这么好的脑子,是不是干点儿别的更好,比如说干点主持。
     张铜岩:主持人干不了。
     主持人:卧底的时候,他们有没有跟您说过什么样的人好骗?
     张少科:其实病人之所以容易受骗,有两个原因,一方面就是说在重庆的话,医托瞄准的对象,是进城看病的农民、乡下农民、区县农民,这些农民进城之后,方向都找不到,一听你的口音,一看你的衣着,一看你的面容,他就能把你猜个八九不离十,把目标锁定。锁定之后,他之所以能够成功,那他也已经形成一整套完整的骗术。像刚才保卫干部和老师说的,有演“双簧”,有“同病相怜”,你有什么病,我有什么病、我表弟有什么病、我老婆有什么病,在什么医院治的,我们一起去吧。“同病相怜”、演“双簧”,认熟人,在北京叫“杀熟”。比如说你刚下车,到了医院门口,或者在车站,他和你对面假装偶然和你相遇。某某某怎么好久没有见到你,你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你什么时候到重庆的。这个病人觉得有点儿疑惑,有点儿狐疑,他马上就说你怎么搞忘了,上次我们还一块吃过饭呢。然后他就和你搭上话觉得很亲切。认老乡”是常见的一种方法,接下来之后呢,他就“移花接木”,怎么个“移花接木”法?他就说我给某个大医院的医生,关系很好,很熟悉,马上就打手机,我给你介绍去吧,打手机之后就说,这个教授今天休息,在家里呢,我们一会儿到他家里去看病,到家里去根本就不是个教授,可能就是个农民,穿个白大褂。还有就是说,另外一种方法就是说,这个教授出差去了,我们到另外一个教授,这个教授的老师,或者这个教授的同事,他的医术更高明,我们到那个地方去,其实就是“移花接木”。这是一个方法,还有一个方法就是。
     主持人:你们是不是上过“培训课”?
     张少科:医托刚刚进入的时候非要去“培训”,不“培训”不许你上街拉客人的。
     主持人:我们上岗前也要培训的,都是一样的。
     张少科:还有一个方法就是“祖传秘方”,他打了电话之后就跟你说,这个教授他医你这个病非常灵,是祖传秘方,你一到那个医院,他不摸你的脉,一看你的面容就知道你是什么病,确实能够做到这一点。
     主持人: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张少科:“祖传秘方”是什么秘方,其实是一个骗局,他在和你一块儿路上的时候,一边走一边聊天,把你是什么病、兜里多少钱、什么时候生的病、发病的情况聊得一清二楚。他没有机会跟医生护士说,他也有暗语。比如说摸摸头就是头疼,咳嗽两声就是感冒,摸一摸肚子就是胃病,捶捶腰杆就是腰杆疼,反正各种各样的病都有一套暗语。
     主持人:那像老王胳膊神经受损伤了,那他就摸摸胳膊?
     张少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主持人:你还有一些“业务”没有了解清楚,你回去还得继续卧底。下面请大家做一个贡献,我刚才注意到了不管是张铜岩、老王还是张少科在说这些事的时候,我们在座的朋友听得津津有味,就跟听说书式的,每个人都听得哈哈大笑,好像这事不会降临到你身上似的,好像觉得我们全场就老王最笨。那我们现在做一个贡献,就是现在坐的每一个朋友你们想一想,什么样的心理会容易让骗子得逞,你从你自己出发,好,谁先来说?
     观众:我认为你对社会、对一些相关的事情了解得少,知道得少,那你肯定受骗,所以要多方面全方面,和身边的朋友学,和社会上相关的事情都要学,这样你肯定不会受骗。
     主持人:多看社会新闻,好,这是一种方法。还有什么样的心理,我指的是什么样的心理容易上当受骗?
     观众:我的爸爸妈妈都是在医院工作,所以他们有时也都给我讲一些,有很多也都是乡下的农民到城里看病,其实有些病不是一下就能见效,需要很长的过程,也许他们不了解这个过程,所以他们就觉得大医院里面不会特别有效。
     主持人:就是相信祖传秘方和立竿见影,这种心理容易上当,感谢你爸爸妈妈,还有谁给我们提供一点。
     观众:有一种心理容易上当,就是我对我得的这个病不了解,因为我当时很急很慌,就是病急乱投医,这种状况很容易上当。
     主持人:得病以后很着急,又没有一定的途径去了解自己的病情。
     观众:对,另外我觉得有一种可能容易上当,大家都知道医疗费是很贵的,我想省钱,因为有的时候他可能认为,祖传秘方不用花多少钱就能治了,尤其是得了一种比较难治的病,有可能会上当。
     主持人:你说了两个,一个是对自己的病情没有提早了解,第二就是说贪便宜,也不叫贪便宜,最好能钱少又能办大事,还有谁来说。
     观众:不用住院、省事,在家里面吃药病就好了,而且不耽误上班,我觉得这个也容易上当。
     主持人:对,你说得很对,尤其是工作比较忙的人,肯定觉得不上班以后奖金会不会受影响,单位里的老板会不会给我脸色看,所以也会有这样的可能性,还有吗?
     观众:我觉得可能有的医院的门槛特别高,我感觉有些医院可能是硬件好,但是软件服务跟不上去。
     主持人:大医院是正规,但是你觉得服务不够好,所以容易被那些“热情”的人带走。
     观众:太麻烦。
     主持人:这么多朋友说各自可能遇到的想法,就丰富了我们预防上当受骗的心理。面我为大家介绍的是吕芸女士,吕芸是我的同事,在中央电视台《健康之路》工作,欢迎你,让大家认识一下。吕芸你在这个节目组工作多久了。
     吕芸:工作了五年。
     主持人:在《健康之路》工作了五年,这五年当中,你有没有帮朋友介绍医生或者医院?
     吕芸:经常的,几乎每天都有这种情况。因为我们一直做这个节目,对医学界或者是医生,了解得相对比一般人多一些,我们除了正常工作以外,每天都会有这样的,同事也好、亲戚朋友也好,都会打电话或者找你来,我有什么什么病,我应该到哪去看,我找哪个医生比较好,可能也算是一种“医托”吧。
     主持人:但您这个医托属于?
     吕芸:相对来说是比较好的,给人家指一条相对来说比较准的,或者说捷径吧。
     主持人:我觉得最主要的区别,是因为你没有帮派,还有一个重要的是您没分钱。
     吕芸:对。
     主持人:你今天听了老王的遭遇,也听了老张抓医托抓了八年,什么都胜利了,然后他还得抓。你是什么心情你听完以后?
     吕芸:我们有的时候接触的,有些观众打电话或者什么,也觉得他们非常让人同情,农民、尤其是有一些人,好不容易凑出来看病的钱被骗了,我们也无能为力。所以我觉得可能很多,从我们做这个节目的角度,还有跟医生有的时候会聊这样的事情,我们就认为可能大家对医学知识,和对自己的身体健康方面的知识,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缺乏。
     主持人:那您说通过什么样的途径能够知道?
     吕芸:比如说看《健康之路》,或者有一些书,还有网络现在也特别方便,如果有这方面机会上网络去搜索,有很多这方面知识。
     主持人:比如说有些年纪大的朋友,他对于用网络不习惯,或者他不会用网络,那您建议他用什么样的办法?
     吕芸:有他的亲戚朋友,咨询一下,年轻人可能对这个能了解一下。我们也有很多年轻人替他们的父母来问,也可以用这种方式。
     主持人: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说既然,你看我们听到现在,包括下面的观众也说,医托的确是挺害人,但是他利润高,他拿钱快,利益驱使更多的人去行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能够做医托这个事,真的是有病人需要。
     吕芸:是的,医托肯定也有这种需要,如果都不需要的话,也骗不了钱。这种需要有几方面,一个是医院的专家,名院、名医生相对来说还是少数,这些病人肯定想拿自己的生命,每个人都很在意自己的生命,所以他希望有机会,找到最好的专家来给他解决问题,找到最好的方式。但是医生、名专家就那些,名医院就那些,全国方面的人都来的话解决不了。
     主持人:那像你们这种正规的医托多做点儿工作,那些非法医托不就。
     吕芸:这不是我的专职工作,我们也只是业余义务地在做,我的专职工作是给大家更多传播这种健康的医学的知识。
     主持人:你有没有想过使你业余能够做公益的行为,有没有什么机构来代替做?
     吕芸:要是有当然最好了,但是很多人跟我们这样建议。
     张少科:重庆有。
     主持人:叫什么?叫“医托公司”。
     张少科:它是相当于医疗中介的公司,通过广告的形式让患者知道,和各大医院签合同。我给你介绍病人来,他还是要从那个医院获得一定的回报。
     主持人:那他跟门口的散兵游勇有什么不同,还是把那些收编了,当他的业务员。
     张少科:对,你这个问题提得很好,如果这样的医疗中介公司如果说稍微不规范,稍微没有前途的话,很有可能就变成合法骗人的一种公开行骗。
     主持人:等于说还是我们需要一些专门的监管机构,对他们进行严格的审核。
     吕芸:但是对这个机构讲,我觉得很难谁来监管,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主持人:除了看电视、上网、找朋友咨询、看一些书,这样的途径来了解自己的病情,和对症下药,或者找合适的医院,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吕芸:我们也是跟医生了解,他们提到过,比如说在美国,有首诊医生推荐,相对来说有这个机制。他们一般都有私人医生,这个私人医生的医术不一定很高明,但是他是个全科大夫,他了解医学这个领域中,比如说神经外科、骨科、谁做得最好,谁做哪个方面做得最好。
     主持人:他就负责了咨询的工作。
     吕芸:比如说你有这个病,心脏病,比如咱们说美国前总统克林顿的话,他有心脏病,他的医生会,他做不了搭桥大手术,但是他就会推荐说哪个哪个医生做搭桥手术比较好,因为他们是同行,更近一些,所以更了解一些,他推荐可能让病人少走弯路,直接找到最适合的他的医生。这个在我们国家虽然没有,但是我们一般的医生,他们在基层医院看病的时候,这个医生相对来说,关心他这个行当,或者领域里前沿的东西,哪个医院做得比较好的东西,然后给他推荐的话。比听医托或医生可能更被人信任。
     主持人:那我还有一个最后的问题,我想问台上的三位嘉宾,你们认为医托的存在,最直接的受害人、受害方是谁?是老王?
     王景国:病人。
     主持人:病人?那医院呢?
     张铜岩:医院没有太多的受害。
     主持人:医院无非是少收了几个病人。就是最重要的受害方还是患者。那我们看患者他本来就生病了,他本来就是需要帮助,是弱者。结果还要被人家骗,所以在这几重关系里边,最希望对医托重重打击的就是病人,尤其是那些上当受骗的病人。
     张铜岩:我当时抓到医托的时候我说,你骗什么不成呀,你非要骗病人的钱。我当时我就这么说的。
     主持人:他什么表情?
     张铜岩:他没什么说的,他有什么说的。
     主持人:他们心理上已经没有耻辱感了,麻木了是吗?今天我们《实话实说》通过老王自己的经历,说的是医托的事,医托就是在医院门口的骗子,其实在生活中,在任何一个其他的场所,我们都可能遇到了骗子。可以给我们来信或者是来电,我们可以在下期节目里继续聊,谢谢大家,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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