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讨钱难：20万元工钱6年没要回
“听说记者要陪着讨薪，俺忙丢下手里的活儿，搭了个货车就赶来啦!”12月17日下午2时30分，民工袁宝恒推开南阳市劳动保障监察支队的门，就与监察支队队长尚富强和记者打招呼。承认欠薪却不还袁宝恒是镇平县枣园乡人。据他讲，1997年，南阳飞龙电力集团有限公司建筑公司承建三门峡灵宝县电业局家属楼工程，袁宝恒经熟人引荐于当年4月9日与建筑公司一处的项目经理王金武签订施工合同。随后，袁宝恒带150多名民工承揽了9号家属楼、10号家属楼的土建、粉刷等业务。到1998年5月，工程已竣工，但建筑公司并没按合同“竣工1个月后全部付清”工钱，直到6年之后的现在，还拖欠20多万元。
尚富强说，事发在灵宝县，按规定，应由当地劳动部门受理。但建筑公司属本地企业，为切实保护民工的合法权益，“我们经研究后，于今年7月份予以受理。”尚富强说，受理此案后，于今年9月份将建筑公司经理李笃虎、项目经理王金武叫来问话。两人承认袁宝恒反映欠薪问题属实，但就是不予支付。工头讨薪多艰难下午3时40分，尚富强派副支队长王宇、监察员谢辉，随袁宝恒再次到建筑公司讨薪，记者也跟随前往。经理李笃虎不在办公室，该公司的书记楚新义接待了大家。王宇、谢辉和记者亮明身份，说明来意。楚新义说，“李笃虎不在公司，我对情况不很清楚。”楚新义说着，给李笃虎拨了个电话，然后告诉大家：经理现在镇平县遮山工地，他说回不来。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工资多年不付？”在楚新义的办公室，记者拨通了李笃虎的手机。李笃虎说：“1997年承建的灵宝县电业局家属楼，至今没进行决算。最近我们派项目经理到灵宝搞决算去了，等决算出来，工程款到手，我们才有钱支付民工工资。”记者问：“什么时间能支付？”李笃虎说：“估计年前决算出不来，所以年前不能兑现。”记者说：“袁宝恒与你们签订的施工合同是‘竣工1个月后全部付清’，你们应该履行合同的约定。”李笃虎回答：“我们公司现在揽不来活儿，我们的工资才发到6月份，我们哪有钱给他们发工钱埃再说了，袁宝恒是同项目经理王金武签订的合同，让他找王金武或者找南阳市电业局局长要去！”
年关民工堵上门
再次讨要无果，袁宝恒欲哭无泪。他告诉记者，因为欠民工们钱，150多名民工轮流到他家闹腾，到年关，全家人吓得不敢在家。有的民工弟兄怀疑他独吞工钱，曾多次殴打了他。为了不被误解，他特意找到建筑公司给写了个“欠款证明”，复印后发给民工们。他说，若今年讨不来钱，过春节还得躲出去。
12月20日下午，袁宝恒再次询问此事，保障监察支队再次通知建筑公司经理李笃虎来说明情况。下午4时20分，李笃虎来说明了情况。他说争取年前先解决一部分，先让这批民工过年。当天下午，劳动保障监察支队下达了《限期改正指令书》，要求其必须于2004年12月30日以前将拖欠袁宝恒等人的20多万元工资全部付清。尚富强说：“我们下达《限期改正指令书》之后，若企业还不按期偿还，将依法对其进行行政处罚。若继续拒绝执行，我们将通过人民法院强制其执行。同时，向建设主管部门提议，将其打入‘黑名单’。”体验四·安阳3万多元要了4天结果：无功而返本报首席记者张志立/文图从12月17日开始，记者与安阳市文峰区宝莲寺镇马官村的21名民工，随同安阳市劳动保障监察支队的执法人员，向安钢集团钢都建筑工程有限责任公司讨要工资，但历时4天无功而返。讨薪无果家难归12月16日，民工吕庆军向记者反映，今年年初，他和村里20名民工来到安阳市馨达花园工地1号楼、2号楼工地，跟着一个叫琚海青的包工头搞钢筋工。事先讲好每吨225元，干一层结一层账，可他们干了200多吨，琚海青却只给了6000多元，还欠他们3万多元。这笔账自今年5月份工程结束至今，分文未给。
吕庆军说，因其他20名民工是跟他出来干活的，大家都向他要钱。但琚海青不给钱，他也没办法，为躲账他已很久不敢回家了。前不久，他听说一位民工的父亲无钱看病，他虽然不敢回家，还是委托家人，将今年新收的玉米卖了300多元钱，送去给这位民工。领导表态难落实“我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来了，每次来建筑公司，公司的领导表态都很好，就是不给解决问题。”12月17日下午，记者和民工随劳动保障监察支队的执法人员再次前往该公司时，执法人员这样介绍说。
果然，一上楼就遇到了熟人——公司副经理肖彦民。当他听说还是要工资时，显得很惊讶：“还没给钱吗？”他热情地把大家让进办公室。他说，公司对这事很重视，目前欠民工工资在该公司还是第一例。他随即现场办公，拨通了项目经理许万美的电话，要求他第二天到劳动部门解决问题。肖彦民还说：“在这个工地上，公司已垫资三四百万元，还在乎民工这几万元？”包工头“不认账”肖彦民让许万美次日到劳动部门解决问题，但12月18日、19日，执法人员却一直联系不到人。到12月20日上午，再次与该公司领导联系后，许万美才来到劳动局，与民工们见了面。
但许万美说，不直接对民工付钱。他说，将活儿包给工头琚海青，给民工付工资是琚海青的事。接着他又诉苦说，民工要不来工资根儿不在他这儿，而在开发商那儿。他说，他和公司为该工程已垫资三四百万元。为还账他卖掉了汽车、冰箱等，因欠账其儿子与儿媳也离了婚，老婆也有了玻可馨达花园的开发商不给他钱，他也没办法。
当执法人员与琚海青联系上后，琚海青竟一口咬定不欠吕庆军等人工资，并拒绝与执法人员及民工见面。
执法人员说，“我们将一直盯着这件事。”体验五·商丘跑100多趟讨工资结果：仍有58万没要回 本报记者陈海峰“按照工程合同上的约定，虞城县闻集乡政府应在2003年9月30日付清我们的工程款，可是目前我们还有58万元没要过来。为了讨债，我已经往闻集乡政府跑了100多趟，多半是找不到书记、乡长，空手而归……”12月20日，商丘市虞城县城郊乡大郭楼村的冯金荣告诉记者。主要领导难见到12月20日上午，记者随同冯金荣及另外两名民工踏上讨债路。10时30分，我们到达闻集乡政府，书记赵守义不在，乡长任正教的门开着，工作人员说，“领导去县里开会了。”
接着，冯金荣多次拨打书记、乡长的手机，均无法取得联系。“像这样的情况很正常，我已经历了多次。上午来还好一些，下午来根本找不到人。有时，我在乡里一住就是三四天。”冯金荣说。
我们只好在乡政府等待。据冯金荣介绍，他带领45名民工，于2002年4月1日承包修闻集乡政府的几条道路，总造价92万多元，工程在当年11月底完工。按合同约定，闻集乡政府应在2003年9月30日付清他们的工程款。可工程完工后，迟迟要不到剩余的工程款，目前，还有58万元没有要到。有时要急了他们就给个1万或者两万元。而要到的钱，先要偿还生活困难的民工。其实，他家更困难，他家的粮食已卖光，房子漏雨，无钱翻修，再要不来钱，全家人吃饭都困难。由于是他带头承包的工程，工友们追着他讨要工钱，过年时他不敢在家过，因为有的民工放言“要不到钱，就与冯金荣同归于颈。
讨债的民工冯久德说：“我在外打工，田也没种好，要不来钱，没法给儿子建房子，看来儿子的婚期要推迟……”承诺分批把钱还到中午12时后，乡政府已没人，我们只好离开。“讨回血汗钱真难啊！”冯金荣说。至下午2时许，我们仍无法与闻集乡领导取得联系。
12月21日下午，记者终于拨通了乡党委书记赵守义的手机。他说，冯金荣修的路是全市2001年“村村通工程”，虽然工程合同上约定由乡政府拿钱，但上面没给钱，他们又没集资，全指望乡财政往外拿钱，乡财政能有几个钱？目前，全乡工资还欠5个月没发。他准备逐步、分期、分批还钱，到年底，乡里有钱时再还一些。体验六·信阳5000元要了10多天结果：分文未得本报首席记者何正权12月21日，冷雨中，在信阳市成功花园27号楼、28号楼建筑工地上，10名水电工冻得瑟瑟发抖。但他们坚持等着老板给工钱。自12月15日以来，记者已3次陪他们向老板讨工钱……冷风中民工苦等12月16日上午，接到陈新朝等10名水电工的投诉后，记者当即赶到工地。民工们说：一个多月前，一个名叫王伟的老板找到他们，让干水电活儿。他们在陈新朝的带领下，于11月11日正式开工。原来说好一个月结算一次工钱，但满一个月后，王伟却以种种理由推托。“我们只好停工，双方发生争执，结果王伟拿走了我们记工的账本。”以后，一直拖着不给工钱。
在工地，记者找到在工地负责的该项目经理胡老板的弟弟。胡的弟弟说：“这个工程我们承包后，将水电转包给王伟的哥哥，谁知其哥又转包给王伟。我们已按协议支付了相应的工资，但王伟与民工在记工上发生纠纷，王拿走了记工本，民工们动手打了王，双方正在僵持。”
当天下午，记者再次随众民工来到工地。这一次，记者见到了胡老板。胡老板表示：他只和王伟的哥哥打交道，该付的钱已付过了，民工应找王伟。当着记者的面，他要求王伟的哥哥赶紧给民工算账、在结账单上签字。“下礼拜一（12月20日），我们一定支付工资！”胡老板说。得到承诺却不兑现“礼拜一”过去了，12月21日，承诺并没兑现。当天下午，记者来到该工地，民工们呆在冷雨中苦等，却不能见到老板们。记者拨通了胡老板的电话。胡老板说：“我们该支付的部分已付过了，是王伟该给的工钱没给。现在劳动保障部门正调解，我们明天会再支付一部分钱给王伟。”随后，记者和王伟取得联系。王伟说：“我们和民工主要是还没对账，明天上午，我们一定和他们算清，该给多少给多少。”
陈新朝等几位民工摇头苦笑说：“总共不过5000多元钱，我们已要了10多天，这工钱，真难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