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经学院院长陆德明“嫖娼”!
近日惊悉一所名校的一位教授(院长)宿娼东窗事发,闹得纷纷扬扬。校方依法严肃处理;据说还有5位教授同仁为之惋惜,联名上书说情,希望从轻发落,理由是人才难得云。不禁联想起北大一位博导居然剽窃门生的成果拿去发表,加以日前北航和其他学校招生索贿的曝光等等,这一连串与为人师表太不相衬的丑闻,不啻为甚于《儒林外史》的天方夜谭。我从教终身,羞与哙伍,深感受辱。“人类灵魂工程师”失掉灵魂啊!
人民教师,是一个光荣的称号;一年一度的教师节,说明人民对教师的期盼!“为人师表”,就是要求教师为学生作表率,不仅要言教,还要以身作则,给予身教。言教与身教的结合,身体力行,称为师品:人品决定师品,道德文章,浑为一体。为什么要专设师范教育,这里就在于一个“范”字:它为培养师资而设,学成之后为国家作育英才,唯是“标榜垂范”也。所以老师在学生的心目中,是表率,是学习的榜样。过去不是有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可见中国人何等尊师重道。唯其如此,为师者更要自重。榜样的力量无穷,因此教师所起的主导作用,是通过教书而育人,潜移默化,循循善诱;这就不可能仅仅以读书识字,教会abc为满足。我在大学时,非常崇拜一位高风亮节的教授。我摹仿他的板书,学他的讲话拉腔,连他那不修边幅也认为是学者的翩翩风度。“为人师表”嘛,这也是。你说难道不是一种教化?当然,在我脑海里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是那些指引我选择人生道路的业师,如蒋师荫恩,朱师光潜…,他们那种严谨治学的态度,那种春风化雨的以身作则,以及那种学不厌诲不倦的师者风范,不仅给我以言教,而且给了我身教,够我一辈子受用。比诸自甘沦为鼠窃狗偷的嫖妓者之“师”(恕我打了个引号),简直相去十万八千里。
中国的宗法制度沿续了几千年,烙印很深,其特点是没有虔诚的宗教信仰;有的话也许是如外国人所说的“祖先崇拜”吧。不过中国有自己深厚的文化传统,这大体上反映了中国传统文化中人伦观念的比重。那么,就垂听先祖的遗训:从前哪,拜人为师叫师事或宗师,“天地君亲师”并列正好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注脚。所以师道就非比寻常了。我国的教育传统,强调“品学兼优”,“品”摆在首位,有道是“经师易求,人师难得”,就是这个道理。“人师”,《辞海》解释:“行以为表仪者,人师也。”孔子论学,还把诗作为教化手段。说过“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东汉王充说得更透彻,“骨曰切,象曰磋,玉曰琢,石曰磨,切磋琢磨,乃成宝器”。所以“出则有师,师也者,教之以事而喻之德者也”(《礼记》)。是故教人以道曰师,后来再伸其义,效法他人曰师。这不?“道之所存,师之所存”——这话是韩愈在《师说》一文中提出来的。他的这篇文章主要论述为什么求师和求什么人为师的问题:开宗明义,“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他把传道也摆在第一位,不是不谋而合,而恰恰是体现了以德育人的重要。因为韩愈心目中的“道”,是指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学说。不修其身无以齐家,遑论其他?据说在上世纪早年中小学都设有《修身》一门必修课程(后来大概改为“公民”了)。如今,可是老古董了。“不以为然”则不然,这恐怕是没有了老祖宗的辙!
无独有偶,若干年前我认识的一位很有才华的作家朋友,知名度还是很高的,竟也干了如此这般蠢事,一夜风流时当场抓获,被押送派出所。当然,结果是丢掉大好前程;摘掉了“桂冠”,只好黯然退出文坛。我曾为之扼腕,可惜啊!但有什么办法呢?自己不争气以致马失前蹄,值得引以为训。作家,也享有“人类灵魂工程师”的殊荣。而人品大异于文品,矛盾使自己的灵魂蒙上阴影,鬼迷心窍嘛!我还是这样认为:人品决定文品,两者应该是统一的。至于世俗所谓的“文人无行”我们绝不认同。只能说“无行的文人”无行,不可以偏概全,让一粒耗子屎弄脏一锅汤。传曰有才无行者“生无可与语,死以青蝇为吊客。”对于那些害群之马,可以庄子的话为戒:夫为天下者,亦奚以异乎牧马者哉?亦去其害马者而已矣!
教育界和文艺界出现了些不光采的事件,自然应由当事人自负其责。但大气候的影响不容忽视。前几天《文汇报》(10.7)有篇评论就不失公允:《学界腐败根源在制度缺陷》。陆谷孙教授更一语道破玄机,说“学术腐败首先与吏治腐败有关…”上梁不正下梁歪,是永恒的真理。但我要补充一句:社会风气和人们的素质的下降才是主要因素,特别是这些年来观念的变化更堪忧。不是说“有才缺德又何妨吗”?甚至“有钱缺德更何妨呢!悲哉,风之为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