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故事连载：漂在深圳(3)
我在的部门是做主板的，进去后我才知道做主板是不赚钱的，用老板的话说叫战略亏损，用低廉的价格维系大客户的信任。亏损的话我们的工资和奖金从哪里来？还好兄弟部门是赚钱的，就在楼上，它是做ps还是xbox的，还有服务器和显卡等等，我们的薪水就从它那里划拨。靠别人的施舍始终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而且别人不会毫无保留的给你，别人赚钱也不容易。我们整个部门急切要求改变现状，上头也在不断的努力，后来我们接了nv的显卡和多个客户的订单，状况才开始好转。但是富士康号称每年250％的增长，那么是哪些部门支撑了如此高的增长率？wlbg事业群，做手机的，诺基亚和摩托罗拉，随着手机市场的如火如荼，也发了一笔，并于香港交易所成功剥离上市，前景一片大好。富士康的机箱，行销全球，是其立于不败之地的拳头产品，号称有电脑的地方就有富士康的机箱。既然机箱做得好，模具水平自不待言，富士康的精密模具加工，当今世界几乎无人出其右。模具自然带动了镁合金，冲压、涂装等一系列事业的蓬勃发展。还有旗下新进事业群群创光电，是做液晶显示器的，势头很猛。这些部门都是赚钱的，赚了钱福利自然好，最近不是流行一条短信吗：我赚钱了赚钱了，我左手一支诺基亚，右手一支摩托罗拉……据说年终有发18个月工资作为奖金的，应该不是流言。总之，大家都是富士康，但待遇很不一样，看你进去时的造化了。虽然平时大家都没什么区别，但一到过年差距就体现出来了，你想啊，拿几万的肯定比拿几千的心里开心，过年正是用钱的时候。我依然不能免俗，钱让我心动。
除了薪水，发展也是很重要的。我进去做客服，事实上整个部门以前没有正儿八经的客服，因为是老客户，质量也没什么大问题，所以大家对这一块不很重视，以前这一部分零散的工作基本是来一桶带着做一下，我进去了，他就交给了我。为什么要开始振兴客服呢？新客户来了，而且源源不断。ibm刚来不久，联想也来了，nv也开始加订单。新产品的问题比较多，新客户也需要去取得信任，所以客服就显得重要了。当然，我不能一进去就开展工作，还要经过必要的培训。除了新人训，剩下的时间就是我的直接主管在教导我了。小惠虽然年纪不大，懂得很多，个子小小，power很大。她说，她也曾什么都不懂，也是慢慢成长起来的。她刚来的时候，是少数的本科生之一。说到富士康的学历层次，据说大陆管理层长期被一群中专技校生占据，这说明了一个问题，在富士康，经验是第一位的，学历并不重要。富士康其实就是一所大学，看你如何把握，努力成长。小惠说起她的经历绘声绘色，明显口才也练出来了。她说她刚来品保的时候，根本没有人管她，就把她丢在生产线上，任其自生自灭。她主动帮产线工人作业，但是别人不相信她，怕她做不好。又因为她是女孩子，老是被人欺负。有一次她在办公室吃早餐，被一个台干看到了，狠狠的骂了她一顿，她就躲在厕所哭，很伤心。虽然她是我的主管，但我们之间相处很融洽。
进去首先要培养的是当然是英文水平，因为那是业界的通用语言，主要是通过翻译文献来提升。我开始没事的时候起码翻译了不下10篇长篇巨著，翻译科技文献那种痛苦，相信不止我一个深有体会，因为里面很多专有名词，不是词霸、译典通之流可以查阅得到的，当知道了词义，文法又乱了，翻译出来的东西看起来可能狗屁不通。但是，熟能生巧，慢慢的也就得心应手了。
其实，我刚开始最主要的工作还是熟悉制程，全称制造流程，基本是全天候在产线呆着，看东西怎么造出来，并去发现问题，这就是品保的工作。在产线的品保人员称为ipqc，全称in-process quality control,中文叫制程品管。我们的ipqc全是女孩子，而且是漂亮的女孩子，我听一位兄弟说是因为品保在招人的时候有特权，可以先挑好的，而且我们看到产线上哪个小姑娘长得好，可以提拔她做ipqc，这说明至少在以前，品保应该是高人一等的。而且我们的ipqc一定要牙尖嘴利，因为免不了跟产线人员吵架，产线赶着出货，我们要管控质量，有时候就是坚持不让出货，脾气来了流水线都要强行停掉。上面拿我们也没什么办法，是你赋予我权利管质量的，我没做错。我们ipqc的老大也是女的，芳名小旋，英文名ruby，那真是极品，不但样貌可赞，也极具个性，雷厉风行，人未到气势先到，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她一出现必定引起狂风暴雨，定是质量出了重大问题。我在产线呆久了，免不了常跟小旋打交道，我常从她眼里看到淡淡的哀愁、点点的孤寂。
品保其实是个很大的部门，分工也很细致。iqc-incoming quality control,进货检验，管控来料质量；ipqc，管控制程品质异常；fqc-final quality control,最终品质检验，管控产品质量；oqc-out-going quality control,出货查核，产品装运前的最后关卡；qe-quality engineering,品质工程，负责整个制造段的文件发行、制程管制、主导会议等等一系列杂务。每个小部门又分很多功能，像iqc，有供应商管理、来料检验等，总之，大企业的体系很复杂。品保如此庞大的部门且权力重大，一定要有很大的power，所以我们的大老板是协理级，跟整个制造部门的老大平级。富士康的官位制很细，管理层从课级往上，到理级，理级从小到大是专理、副理、经理、协理、副总、总经理，最后到总裁郭台铭，几个总经理就是分管事业群的老大。来一桶经常跟我讲，混到副理就发达了，但是放眼望去，中干里混到副理的屈指可数，经理一个都没有，郭台铭常说本地化，要多提拔内地干部，但是台湾人对大陆始终是心存戒心的，台资企业里大陆人要想出头，可能要牺牲不小，成为走狗也是可能的。这一点日资可能还好一些，至少我去epson时面试我的经理就是我们湖南人。
我去产线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尽快熟悉人员，便于日后工作的开展。做客服的，一定会跟很多人打交道，如果不混个脸熟，以后沟通起来就会有困难。联想来了之后，小惠叫我去跟一跟新产品导入，我在联想专线转悠的时候，被smt的组长赶了出来，他说我一个新来的，不要妨碍生产。那个死胖子我永远都记得他当时对我的模样，虽然我们以后混得很熟，但是他让我经历了小惠以前经历的苦楚。制造基本分3个段，smt是表面零件贴装，这里都是机器自动生产，有高速机和泛用机；接下来是pth，手工插件，人工装配一些大的零件；最后就是检测了，因为东西做出来总要试下功能，还要导入一些程式，玩电脑的都知道bios，就是在检测段导入的。在工厂里，不但要让产线人员认识你，还要让你的大老板熟悉你，至少你要让他对你有印象，因为他掌握你的升迁和薪水。很多兄弟只顾埋头苦干，多年之后混得还很凄惨，因为协理都不认识你，他怎么会升你的职升你的工资。所以不论在哪里，人际关系都是很重要的。怎么让老板们认识你，有很多方法。比如无事献殷勤，老在他眼前晃悠，跑去签个文件什么的。又或者我一个兄弟跟我说的最恶毒的方法：我每天往你信箱里塞邮件，然后署上我的大名，我就不信若干天后你会没听过我。
慢慢的，我的工作上了正轨，我已习惯于在各类人群中穿梭应对。无论客户有什么抱怨还是要求，到了我这里，可以用一句俗话概括：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做客服其实是一项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如果你没有一颗勇敢的心，很难每天面对烦琐的工作。首先脸皮要厚，因为要达成客户一项要求可能要和很多部门沟通，尤其当你还是新人的时候，会遇到很多阻力。其次沟通的技巧十分重要，出道的时候一定要谦卑，不可锋芒毕露。因为跟中国人打交道，中庸之道依然受用。再就是勤奋，做客服最起码要对制程了然于胸才不怕被客户刁难。还要对一些专业技术熟悉运用，比如6sigma、gr%26r等等，做到你比客户要懂得多。比如有一次客户来验厂，质疑我们的机器精度，于是我拿出一张管制图，海吹一通，证明我们的机器是绝对保证精确，客人慢慢的低下了头，因为他不懂。所以，专业素质加上交往能力，才能造就一个优秀的客服。
但是我总觉得，做客服有时候里外不是人。比如我做一个品质报表，为了使报表好看一点，可能要做点假。但作假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得各部门配合，比如要让资讯部门改系统资料。因为如果客户心血来潮来我产线一查就露馅了，但资讯部门会随便帮你改资料吗？不会。他们会觉得很烦很累，他们常跟我抱怨：你不从根本上制程方面改善质量，老是要我们改这改那，做些无用功，我们产品质量的下降就是被你这样搞拖累的。他们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品质改善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既然产品做出来了，还是要做个让客户满意的报表，最后我只有请制造部门协理级大佬出面签字，才让他们就范。协理级相当于外面一个小公司的总裁，也就是我们生产单位的总裁，对内，同事们不理解我的工作，那么对外呢？客户也不是傻的，他会不知道你的报表有水分吗？但是只要不是太离谱，毕竟好的报表他看着也舒服。既然做得这么辛苦还没有好名声，我就据实以报了嘛。不行，处境会更加艰难，差的数据报出去，客户会发彪：你这明显就是不想做了嘛！厂内会更加怨声载道甚至骂声一片：你这不是想断了生意嘛。经常处于这种两难的境地，心态很重要，心态一定要平和。但是必须认真对待工作，同时，观念也要往老油条靠拢，不要把工作带回家，下班了就是自由身，不要一天到晚为工作烦。只有做到如此地步，身心才会健康成长。富士康也提倡一句口号：快乐的工作！工作其实是一种生活方式，工作充实了生活，不要把工作当成一种负累。我们应该从工作种吸取知识，享受成长的快乐。多往工作好的方面想，那你会心境开阔很多。
在大公司工作，往往觉得时间不够用，主管也不会让你有闲暇时光。很多次，我刚一落座准备养会儿神，马上就会过来一个人，要么是找我帮忙做事，要么是指派我跑腿，又只得打起精神来，重新投入工作。
我其实也经常下产线去巡视一番，或为学习，或为收集信息。而每当我的身影在产线晃荡的时候，就会有人说我又出来游马路了，好像我整天没事干一样。尤其是我们的ipqc，都是些姑娘家，牙尖嘴利的，见到我就会损我。我算是性格温和的人，所以造成很多人喜欢找我做事，或是和我倾吐心声，也让我见识了富士康各色人等的生活状况。
住进宿舍好像又回到大学时代，而且条件比大学宿舍好还是免费的，当然你也失去了自由，每天要早出晚归，为了一份微薄的薪水，其实跟坐牢也没什么区别。富士康有很多业余活动，但是人口过密，再多的活动都无法调起我的胃口，看到那密如蚂蚁的人潮我心里就会有一丝抗拒，省港大罢工都聚集不了这么多的工人。
我的业余生活很枯燥，没加班吃完饭就回宿舍，有人就吹吹水，没人我就打开收音机，这个电波调到那个电波，在调台上消磨时间。到了10点多，我就准备睡觉了，因为第二天还要早起上班，其它人的生活也差不多，总是感觉上班很累。
以前我在小公司上班时，每天无所事事，但是也很累，是心累，怕自己青春耗尽却没学到东西。在富士康，只是身体疲惫，但是心里还比较充实，以前我还爱好点文体活动，因为上班全都丢弃了，下班实在没有精神再去潇洒一番。
新客户是越来越难缠了，三天两头来验厂，忙得我不亦乐乎，既要准备资料，又要连络感情，还要亲自下产线自行稽核一遍，以免到时出纰漏。送走了客户，又要为它准备报表，还要时常嘘寒问暖，这就叫服务。一个好的客服人员，是要有大忍让的。新客户的不断入主，把我推到了风头浪尖，美其名曰窗口。客户可以不认识我的老板，但不能不认识我，任何事都要找我；各个部门也可以不理会客户，因为他们把所有的事都推给我，有时的工作状态可以说是上蹿下跳，左冲右突，奔波于各个单位沟通协调。
富士康是可以加班的，加班是有钱的，但我经常忙得忘了报加班，那就成义务加班了。大公司什么事都讲究个打卡，自从智能卡发明后，为老板省了不少心，却桎梏了员工，不怎么人性化。电子企业不但有智能卡系统，还有警卫每天拿着个金属探测环，在门口扫来扫去防止员工偷窃。这一切，,跟坐牢确实很相似。最烦的就是出入门口警卫要扫你一下，什么硬币、手机、打火机乃至板装的药片全得掏出来，人少还好，遇到下班高峰期，后面的庞大人群会推死你，口水淹死你：不要挡着别人下班！
我们课长老张是个爱喝酒的人，每次部门聚餐都免不了干它几斤白酒，也就一两箱吧。课长也分三六九等，师级越高，课长越大。比如我们的检测部门有很多课长，但是有一个课长最大，他就管检测所有的课长，这好比古代朝廷的官位制，巡抚，总督只是官职，还有一品，二品的级别在。
老张做过老师，在各种工厂都做过，人生阅历很丰富，对部属还是不错的，有能力的他会尽量提拔，他曾将一个员一的小姑娘连提三级到师一做了组长，组长可是比线长有的地方叫拉长还高一级。因此人力资源部对我们品管非常不满，但老张据理力争，最后还是达成了他的意愿，说明他还是很爱才的。
但是老张也是很严厉的，做老师的本来就会骂人，加上他飞扬跋扈的神态，被骂的甭提有多难受。我经常看到小旋被骂得伤心落泪，楚楚动人。而且不管是不是他的部属，逮到谁就开骂，整个产线都叫他张协理。我也被骂过，那是一定的。有一次我主持会议，没来得及备齐资料就仓促开始了，结果会议开一段就要停下来去找一下资料，连停3次后老张发彪了，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要是照这样下去，下个月就不用来上班了！当时大多数的部门老大都在场，还好我淡定，我想要是换了小旋，那要泪流满面了。第二天开早会，老张又拿我说事：“我们这里没有高科技，如果你连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都干不好，那我这里没有你可以做的。你是高级知识分子，不用我教你怎么做这些杂活儿吧？”
有了这次教训，第二次我主持会议搞得像模像样，各部门都很满意，老张更是一面红光。散会后，老张有些得意的问我：“这次怎么搞得这么好啊？”我回了一句：“不搞好一点是不是不想混了？”于是我看到老张得意的踱步而去。
品质管理是门很高深的学问，对企业来说，质量就是生命，是在商业竞争中必胜的法宝。小日本的东西往往价格很贵，但是很多人愿意买，因为它质量好。比如一个电视机，在国内可以用几十年甚至还不落伍，还有很具代表性的walkman，谋杀了多少年轻人的腰包。现在都流行抵制日货，但是日货的质量摆在哪里，仔细算算性价比还是很高的，所以很多时候抵制日货只是一句口号。日货为什么质量好？这里涉及到质量工程的发展。知道品质管理的都认识戴明，他可以说是质量管理的鼻祖。二战后，戴明在美国推行质量管理理念，但是没有受到重视，于是他老人家一气之下来到日本继续自己的理念。战后的日本，各项事业欣欣向荣，日本人认识到质量的重要性，把戴明奉为上宾，并把质量管理深入到骨子里，忠诚的执行各项品管政策。直到丰田汽车杀入美国，美国人才追悔莫及，连忙把戴明请回国，但是此时的日本，已流淌着质量管理的澎湃血液，以钻石般的品质傲视全球，独步天下。戴明是美国人，却帮日本人打下天下，好比当今国内很多知识分子，国家培养了他们，他们却到国外为外国建设添砖加瓦。这其中并非全是因为人的贪婪特性，而是祖国不能给他们发展的沃土，埋没了他们的天才，在国内钩心斗角，而在外国可以专注于学术还受到很高的尊重。质量管理虽起源于美国，却在日本发扬光大。日本人虽与中国人民不共戴天，但是大和民族有其优秀的一面，特别是对待工作，我共事过的日本人中，没有一个怠慢工作，兢兢业业，很值得中国人学习。台湾企业里很多日本人，台湾的飞速发展一部分也得益于日本的先进技术和经营理念。纵观全球，我们不难发现，殖民地基本上都不落后。
身为品管人员，可以说我只懂得质量管理的皮毛，因为质量管理是一项浩大的工程，需要全民参与，尤其是高层的重视。在中国企业里包括港台公司很能推行质量工程，因为初期是要巨额投入的，如果没有长远的目光，眼前利益会蒙蔽一切。做到全面品管，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就算一个清洁工，都要知道质量的重要性，并亲身做起。这好比推行计划生育，一定要上升到国策的层面。质量和产量开始有一个制衡关系，提升质量必定要牺牲部分产量。质量管理发展到最高境界，质量和产量已没有关联，产量高质量也好。这也可以参照日本企业，满世界都是日货，但日货质量还是一如既往坚挺。很多人会误解，提升质量必定会提高成本，因为一分钱一分货嘛。其实质量上升到一定高度，是会降低成本的。质量差的东西维护成本会很高。
我喜欢买廉价的东西，虽然质量没什么保障，但是它廉价，很无奈，我也想买高档货，但我的收入不足以支撑，我是个穷人。我的收入，在深圳仅够温饱，但我还得忍，守住云开见日月。这种辛酸的历程，来深圳奋斗过的人们应该都有体会。跳槽是个发展的手段，但我不会轻易跳，我必须学到相当多的东西，才可能跳得成功。我不是喜欢漂泊，而是不能稳定。
富士康有很多培训课程，如果晚上实在无聊，可以去听听。如果报了名，可以赚学分。如果没报名或者报不上，就当是消遣或者学习，可旁听的，教室永远都坐不满，很多人只是报名混学分找别人代签到，学分跟绩效跟奖金挂钩。
这些课程有的是从外部请讲师，有的是富士康内部讲师授课，这些讲师水平就参差不齐了，有时候外面高价请来的名教授甚至不如内部的初级讲师。据说富士康的内部讲师在外面也是很吃香的，所以业界传闻富士康不但培养出优秀的员工，也培养了大批优秀讲师。做讲师是很有好处的，第一培养了自信，往台上一站，台下齐刷刷几十双眼睛盯着你，没点表演欲还真难成事；第二可以赚取外水，我们品管等部门不像采购，后勤那些肥缺可以大捞油水，只有赚点辛苦钱和口水钱了。内部讲师要经过一系列认证才能上岗，首先要进行内部讲师培训，再报名参加讲师鉴定会，上一堂公开课，由资深评委评分，一致通过后取得内部讲师证，就可以开堂授课了。但是有个前提，必须年资一年以上，也就是在富士康呆满一年才有资格报名参加讲师认证。
这么说来能在富士康熬个一年，出来就好混多了，确实如此，就算什幺都没学到，混个讲师出来那也是很受欢迎的。外界盛传人间地狱富士康，能从地狱重生的人必定向着天堂进发！我为了更加自信，为了脸皮更厚，于是也报名参加了讲师培训。第一晚去上课，教室门口站着一位优雅的女士，到开课时才知道她就是我们的老师——刘小姐。她坚持不让我们叫她老师，她说她听别人叫她老师已经听厌烦了，她今天是来培训我们让我们成为优秀的讲师的，所以她叫我们每个人都叫老师。
这是个有趣的现象，台下坐的全是老师，台上只有一位刘小姐。刘小姐是台湾人，资深培训讲师，从事培训行业20年以上，曾为全球多家著名公司授课，风格独树一帜，言语幽默大方，富有感染力，将女性成熟魅力表现到极致，课堂气氛轻松活泼。刘小姐讲述了她入行的故事，揭示成功往往在于细节的把握，所以人要注意观察，并且要有成功的欲望。刘小姐在台湾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很不好找工作，那时的台湾跟现在的中国一样就业难，她毕业于台湾辅仁大学，因为样貌不出众，最后找到了一个助理的工作，其实就是每天端茶倒水的杂务工。但她并没有自暴自弃，她为客人倒茶的时候都会微笑着问候一句：你好，我是**公司的刘**，很高兴认识您。她希望别人记住她。她的公司经常要为客人介绍些项目，每次她看到公司的讲师在讲台上眉飞色舞都很羡慕，于是她也每天在家勤练口才，每晚在家大声诵读练到很晚，家里人都骂她神经病。有一天，公司又有重要客人到访，但是讲师突然病了……，故事讲到这里，刘小姐顿了顿，她说这就是机会，人生有很多机会，只要抓住其中的一两个那就可能成功。在公司总经理心急如焚的时候，刘小姐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向老总请愿：让我试一试。总经理愣了一下，似乎还不太认识她，反问道：你行吗？说到这里刘小姐又顿了顿，她说对老板不要给是非题，比如我一定行之类，老板会反问你不行怎么办，要给他选择题。她当时对老板说：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您上，如果您讲的好，客人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因为您是老板；如果搞砸了，客人会认为这个公司太差劲了，老板都不知道在搞些什幺东西。第二是我上，如果成功了，客人会佩服公司佩服您，因为连公司里一个倒茶的都有这幺高的水平，如果不幸搞砸了，客人应该会大度的原谅我，我不过是个倒茶的，您看是我上还是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