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脱:与世俗保持距离
每日名言
如果有障碍挡在你的路上,那就说明你还没有把目标看得足够清楚。--佚名
每日自励
我在改变中成长。
超脱:与世俗保持距离
1
在大海边,在高山上,在大自然之中,远离人寰,方知一切世俗功利的渺小,包括“文章千秋事”和千秋的名声。
2
事情对人的影响是与距离成反比的,离得越近,就越能支配我们的心情。因此,减轻和摆脱其影响的办法就是寻找一个立足点,那个立足点可以使我们拉开与事情之间的距离。如果那个立足点仍在人世间,与事情拉开了一个有限的距离,我们便会获得一种明智的态度。如果那个立足点被安置在人世之外,与事情隔开了一个无限的距离,我们便会获得一种超脱的态度。
3
“距离说”对艺术家和哲学家是同样适用的。理解与欣赏一样,必须同对象保持相当的距离,然后才能观其大体。不在某种程度上超脱,就决不能对人生有深刻见解。
4
物质的、社会的、世俗的苦恼太多,人就无暇有存在的、哲学的、宗教的苦恼。日常生活中的琐屑限制太多,人就不易感觉到人生的大限制。我不知道这值得庆幸,还是值得哀怜。
5
人一看重机会,就难免被机会支配。
6
我已经厌倦那种永远深刻的灵魂,它是狭窄的无底洞,里面没有光亮,没有新鲜的空气,也没有玩笑和游戏。
博大的深刻不避肤浅。走出深刻,这也是一种超脱。
7
纷纷扰扰,全是身外事。我能够站在一定的距离外来看待我的遭遇了。我是我,遭遇是遭遇。惊浪拍岸,卷起干堆雪。可是,岸仍然是岸,它淡然观望着变幻不定的海洋。
8
当我们在诗和哲学的天地中悠游和寻求着的时候,偶尔会听见来自尘世的新闻:某某高升了,某某出名了,某某发财了……
你有什么感想?
我的朋友答道:各得其所。
9
“超越”一词用得愈来愈滥了。其实,按其本义,“超越”是指摆脱人类的根本局限性,达于永恒和绝对。可见,只有在宗教和艺术的幻想中,才可认真谈“超越”。在现实中,只能谈“超脱”,即彻悟人类的根本局限性,对暂时和相对的人生遭际保持心理距离。
10
我们总是以为,已经到手的东西便是属于自己的,一旦失去,就觉得蒙受了损失。其实,一切皆变,没有一样东西能真正占有。得到了—切的人,死时又交出一切。不如在一生中不断地得而复失,习以为常,也许能更为从容地面对死亡。
另一方面,对于一颗有接受力的心灵来说,没有一样东西会真正失去。
11
我失去了的东西,不能再得到了。我还能得到一些东西,但迟早还会失去。我最后注定要无可挽救地失去我自己。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看重得与失呢?到手的一切,连同我的生命,我都可以拿它们来做试验,至多不过是早一点失去罢了。
12
一切外在的欠缺或损失,包括名誉、地位、财产等等,只要不影响基本生存,实质上都不应该带来痛苦。如果痛苦,只是因为你在乎,愈在乎就愈痛苦。只要不在乎,就一根毫毛也伤不了。
13
守财奴的快乐并非来自财产的使用价值,而是来自所有权。所有权带来的心理满足远远超过所有物本身提供的生理满足。一件一心盼望获得的东西,未必要真到手,哪怕它被放到月球上,只要宣布它属于我了,就会产生一种愚蠢的欢乐。
14
大损失在人生中的教化作用:使人对小损失不再计较。
每日一诗
抽象的花园
枝条上的苹果是她的欲望——
闪耀的悬浮体,太阳的模仿品。
枝条抓住了她的呼吸、她的声音,暗暗地
把她头顶上枝桠在枝桠中的倾斜和上升
连成了一片,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是大树和它绿色手指的囚徒。
因此她梦见自己成了那棵树,
风占有了她,编织她稚气的静脉,
把她举到天空和它迅疾的蓝色中,
在阳光中溺死她手心中的热。
她没有记忆、没有畏惧、没有希望
在她脚底的草和阴影之上。
书摘:台北闹饥荒
每次回到乡下老家,要返回台北的时候,妈妈总是塞很多东西到我的行李箱里,一直到完全塞不下为止,那种情况就好像台北正在闹饥荒。
“妈,你什么都不用带,台北什么都有。”我说。
妈妈总是这样回答:“骗你的!台北什么都有,台北又不是极乐世界。”
我把芭乐、橘子、哈密瓜拿出来,说:“至少,这些水果都有。”
妈妈又帮我塞进去,说:“我们乡下的较好吃,也较便宜。”
我把一大包肉干、肉松,肉脯拿出来,说:“我们家楼下就有新东阳呀!”
她又帮我塞进去,说:“你是知道什么?我要买给我孙子吃的,又不是买给你吃,何况人家这些都是手工做的呢!”
我看拗不过她,把最后希望放在皮箱里的六罐汽水和可乐上,我说:“这汽水可以不要带吧!”
她说:“这是我在福利中心买的,一罐和外面的差十元,带着、带着,路上口渴可以喝。”
“这重成这样!”我说。
妈妈眼睛一亮,说:“你小时最喜欢喝汽水了,常常偷桌下的汽水来喝……”
我立刻打断她的话,说:“我带,我。”因为我知道接下来她会把我小时候的粮事一一拿出来说,一直到我投降为止。
这时,妈妈看我不再抗争了,终于满意地拍着我的行李箱,眼神悠远地说着:“提得起来,就是我们的。”
然后,我们就陷进沉默,因为,“提得起来,就是我们的”正是我爸爸生前的口头禅,当妈妈这样说,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爸爸。
坐火车回台北的路上,我想到自从父亲过世,妈妈把所有的爱都投射在我们身上,她才不管我们是几十岁的人,以为我们都是需要照护的孩子。
我想起父亲的口头禅“提得起来,就是我们的”,现在已经轮到妈妈说了。
对于父母亲的爱,我们也是“提得起来,就是我们的”,趁还提得动,行李箱还有空间,就多塞一点爱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