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侃:谁来养活李宇春和香山孔雀
节日气氛还在,较劲的事就直扑面门。发起挑战的是香山公园里落难的160只孔雀,遭遇挑战的是1300万北京人的肋骨缝。
自从这百多只孔雀无人饲养的消息传出后,每天有成百上千的北京市民揣着玉米粒扛着大白菜去慰问。秃哥上周去爬山也顺道去献了一下爱心,不过忘了买玉米,在公园东门前的坡道小街上逡巡良久,差点买个煎饼或俩烤白薯带上山去。顾及孔雀妹妹们的胃口,才悻然作罢。这些年,一有人民群众给落难动物献爱心,就有一种奇怪的论调蹦出来说,哪哪的山区还有N多孩子吃不饱呢,你们有爱心应该先去救人啊,在这里喂猫喂狗喂孔雀很虚伪耶。秃哥一直认为,这种论调是谬误。因为俗人的爱心是本能地要计算成本的,是有一定限度的。如果人人都跟今年央视《感动中国》之光辉人物丛飞那样,舍了自己的正常生活而去认养上百的贫困孩子,那这个社会就不正常了。不信你去问问,千余市民可每天去喂孔雀,但你要让谁把孔雀当场领回家去,他也犯难。两年前孔雀园正常开放时,秃哥就曾花十块钱买了两袋饲料进笼子里和孔雀妹妹们亲密接触过。记得当时有两点体会,一是这妹妹好看不好听,叫声很奇怪很刺耳;二是这妹妹好看不好养,除了挺能吃喝,还遍地拉撒。
市民的自发喂养,说到底,是在形成一种舆论氛围,给对孔雀有责任的人施加压力。这件事久拖不决,并在今天发展成为园主杀掉四只孔雀并血淋淋地挂起来,关键就在于责任人不愿负责。孔雀园园主不把孔雀养在深山里而养在公园里,他是要靠赚钱来养活孔雀及自己的。现在因为防控禽流感而不让开放了,这事就变成了只花钱不收钱,搁谁也受不了。其逃回浙江老家也好,呼吁有人接手也好,乃至杀掉几只示威也好,都是为了尽快从这再也担不起的责任里脱身。香山公园方面的态度,虽然遭人从感情上的诟病,但也在行事规则之中,因为它并非饲养的主体,它开的是公园不是动物园。而此难题爆出后,一直没有某些一掷万金的慈善大户站出来使局面迎刃而解,说明大款们对花钱有心得,对养活物则有点犯怵,因为对活物的责任是个无底洞。
孔雀园主、香山公园和潜行于市的大款们,都迟迟不说句痛快话,于是酿成了这场让全北京人都跟着难堪的僵局。去年顾长卫大叔拍了个电影叫《孔雀》,看的人不多。没想到,这幕香山上的孔雀剧,却观者如云。其实,人与孔雀,不过是殊途同归。人生就如香山孔雀园那个大铁笼子,你我都身在笼内,每个人都有璀璨的羽毛和开屏的精彩,每个人也都有吃不饱饭的压力和局促,都摆脱不了被笼边看客议论和左右的宿命。从这个意义上说,百多只孔雀如果最终难寻立足之地,也不妨令其体面地展翅仙去。秃哥并不赞成那种生命完全至高无上论。就如同小动物协会给流浪猫们做绝育手术一样,就如同N年前秃哥将家中13岁罹患重疾的老咪咪抱去动物医院安乐死一样,当其余下的日子注定痛苦,令生命或生命的机会有尊严地戛然而止,未尝不是对逝者和存者的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