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坏的结果
每日名言
担忧并不能扫除明天的悲伤,它只能扫除今天的力量。-- Des
每日自励
我享受生活的乐趣。
最坏的结果
我有一位朋友做保险推销员,做得很成功,问她有什么秘诀,她告诉我,她们接受了一位行销训练师的培训。训练师要求推销员想象自己正站在即将拜访的客户门外--
训练师:"请问,你现在在哪里?"推销员:"我正站在客户家的门外。"训练师:"很好!那么,接下来,你想到哪里去呢?"推销员:"我想进入这位客户的家中。"训练师:"当你进入客户家里之后,你想想看,最坏的情形会是怎样呢?"推销员:"最坏的情形,大概是被客户赶出来吧。"训练师:"被赶出来后,你又会站在哪里呢?"推销员:"就……还是站在客户家的门外啊。"训练师:"很好,那不就是你现在所站的位置吗?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回到原处,又有什么可恐惧的呢?"
朋友说:从那以后我像换了个人似的,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会去做百分之百的努力。失败了又怎样呢?最坏的结果不过是退回到原处,我并没有损失什么,相反还增加了不少工作经验和人生体验,一切只不过从头再来。这算是我成功的秘诀吧。
书摘:《我不能让你抢我的鞋》
我低头望一下同伴。她样子瘦小得可怜,手里提着鞋,赤着足陪我走,不时要几步才能跟得上我的大步。我怜悯之心油然而生,便对她说:“让你这样受罪抱歉。”“啊,没关系。”她的声音很轻松,我不晓得她有没有想到我们可能就要碰到的遭遇。
我们相识才几天。她娇小玲珑,有吉卜赛人的美,微露出坚强的性格。她是在摩洛哥本地出生的巴斯克人。她名叫格泽尔。除此以外,我对她一无所知。
我们从卡萨布兰加坐车子来的时候,只想在这里享受一段甜蜜的时光。起初月光如洗,不一会儿飘来一片乌云,亮晶晶的月亮变得朦朦胧胧的。
我们的右边是高耸的沙丘,左边是海,退潮的浪花卷着波纹道道的细沙。几分钟之前,我们还在高高兴兴地聊天。我握着她的手,她并没有缩回。她笑得很甜,说我讲法语带着很重的美国腔。
后来我忽然瞥见阴沉沉的沙丘上有东西在动。是几个人影,鬼鬼崇崇的,一会儿蹲下,一会儿向前奔,一会儿又蹲下,好像要干什么坏事情。我觉得害怕,越怕越慌。
我真是太傻了,别人警告过我摩洛哥“不安定”,我竟没有理会。从前我来过摩洛哥,那时候各地的城市跟伦敦同样热闹。这次住了一星期以后,觉得一切似乎仍跟根据的夸张。
曾有人告诉我,以前靠恐怖行动反对法国统治的人收买了阿拉伯的青年农民,替自己进行危险的工作,因为青年农民杀人的代价低,而且容易受某些口号的煽动。
如今新政府还没有全部逮捕和安抚所有的青年亡命之徒,因而一部分已沦落为盗匪,还要强奸、伤害人。
我们此刻急步赶路,这些话又涌上我的心头。现在向我们步步进逼的,一定是那些无法无天的恐怖分子,他们要切断我们的退路,使我们回不到那辆留在沙丘后面海滩公路上的汽车。
本能告诉我:“赶紧快跑!”可是他们跑起来必然比我们快,而且我心慌意乱,已经认不出路。
那些人越来越胆大了,渐渐暴露了。我想起自己的手枪在机场被扣,心里很难过。检查人员苦笑着说,要扣下我的枪,否则可能惹来麻烦。
我听过的种种传说全部记起来了,这越发令我张慌失措。格泽尔说不定会遭人轮奸,奸后还会被杀死。想到这里,我急得要命,但又一筹莫展。
我气急心跳,脚步缓了下来。她抬头望我,眸子里像有许多警惕的问号。
突然他们出现了:三个身材高大的阿拉伯青年,身着不合身的西服,朦胧夜色已不能遮掩他们眼中的凶光。我们双方好像遵守着什么仪式,在沙地上相对而立。
我们站着不动,也不说话。我惊骇地发现,他们之中有两人手里执着长长的屠刀,闪闪生光。中间那人较魁梧,显然是头子,拿着一把打开的弹簧刀。
这时我已饱受惊慌,反而不怕了。格泽尔忽然向我示意,不要我说话。她目光炯炯,比反照的月光还亮,逼视着那拿弹簧刀的人的眼。
那人把刀拿得很低,刀尖向上,咄咄逼人。他逼近一步,伸出一只手拿她胸前的鞋。一只掉在沙地上,但她仍紧紧握着另一只。那人的手也捉住不放。
双方略为争夺了一阵。我注意他拿刀的那只手,那只手并没有动。格泽尔的眼睛盯住他,似乎盯得他动弹不得。他夺不下她手中的鞋,两人都默默地抓着那只鞋不放。
格泽尔终于开口了。她跟大多数外来的移民一样,能说当地混杂的阿拉伯语,夹着一些法语,我可以听懂大意。“你不可以。”她说,音调平和而不激动,“我不能让你抢我的鞋。”那人瞪着大眼望她,她的镇定令对方不知所措。“你明白吗?我如果让你抢,就是助你为盗,真主敬爱武士,鄙视强盗。”她把每个字都咬得非常清楚,接着又慢慢地说,“不过有人比强盗更卑鄙。这一类人就是懦夫,真主不会饶恕这种人。”
她停了一下说:“你们三个人年轻力壮,都曾经为了所信奉的正义而成为武士,你们的英勇当然会使真主高兴。”“现在你们面前有一个年纪比你们大的人,你们应该尊敬他才对。他是海外来的客人。你们的祖先,一向善待游客。他明了这一点并深信不疑。”她不慌不忙地说:“你看,他没有带刀带枪,空手来了,你们绝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我想起我那支手枪,不禁有内疚之感。我想望格泽尔一眼,但不敢掉头。她的话把三个人吸引住了,我只要轻轻说一下,说不定就把事情弄糟。
格泽尔停了一下,以便他们有时间想一想。“你们高兴,尽可以叫我们受罪,要杀就杀,谁都阻止不了,真主也不会干涉。不过真主将来会审判你们。”她的口齿很伶俐。“也许你们曾经为了所信奉的正义抢过,你们受骗了。不过不要紧,真主可以原谅你们一次。但是对于懦夫,真主是决不饶的。真主在监视着你们!”她举起一只手,向灰暗的天空划了一下。
格泽尔又说下去了,但是现在已带着有点不耐烦的神气:“你们觉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不过我不希望你们做强盗。把鞋拿去吧,我送给你了。”她手一松,放弃了鞋。
我对她的钦佩油然而生,同时也有了新的恐怖:现在是最后的关头了。
那个头子还抓着鞋,过了好一会儿才垂下臂来。这是屈服的表示。格泽尔已征服了他内心的兽性。
那只鞋落在沙地上——落在了另一只的旁边。“咯嚓”一声,弹簧刀合上了。
他头一低,手背向眼角擦了一下,像个想哭的孩子。接着把武器塞在我手里,动作非常迅速。我没料到这一下,只有接纳。
他们走了,踏着软绵绵的沙子,一步一步往前行,不久就望不见了。
我和格泽尔手拉手,慢慢往回走。此时清风徐来,阴云渐消,月亮重现,照在起伏的沙丘上,黑白分明。我顿觉恐惧解脱后的宽慰,这无疑是人生最宝贵的体验。
当时有这种经验的只是我一个人!因为我后来才了解,有些人从来不知道怕,而格泽尔正是这样的人。
格泽尔,我知道得很清楚。我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