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为天下的人才能创办自己的公司
具备适当条件的企业家对冒险或致富想得不是很多，他们只是想造出上乘产品。
想过企业家的瘾，是吗？看腻了所有那些乳臭未干的首席执行官只不过是在互联网上卖书或者卖飞机票就挣了上亿美元的故事？而你，尽管干了15年同一种案头工作，仍然一直在研究一个神奇的点子，它可以使你成为整个闸瓦业最富有、权力最大的人……啊！最好不要说出来，不然有人会偷盗这个点子。但这确实非常、非常了不起。
只有一个问题：每当你想到使梦想成为现实，你的手心就出汗。没有稳定的工资收入！没有牙病保险！没有时间打高尔夫球！那些渴望赚钱的风险资本家期望你二次抵押以帮助为这个计划筹措资金。如果计划破灭，你和妻子就得在拖车式活动房子停车场度过黄金年华，在乡村俱乐部当差。你想知道，这些企业家怎样召集到优秀的人才为一个也许行不通的荒唐点子拿自己的一切──收入、生活方式、自尊──去冒险的？他们是寻找刺激的疯子吗？
老兄，最好安心于你的日常工作。当企业家，你会一事无成。
尽管企业家是那种形象，但他们不是商界的埃维尔·克尼维尔（Evel Knievel，美国摩托车运动员，1974 年曾试图架车冲越大峡谷）。他们对风险、手心出汗、财富、权力、失败想得也不是很多。所有这些最终都可能得到，但是“风险”和“失败”这类的词──甚至“权力”和“金钱”──并没有在年轻的迈克尔·戴尔（Michael Dell）或者在隔壁车库里忙碌的拉里·埃利森（Larry Ellision）那类人的头脑里占据重要地位。如果你对成为企业家这种前景感到恐惧，或者一心梦想着成功能带来金钱和权力，你也许不适合干这类工作。
有人与那些迫切希望创办世界上又一家了不起的公司的人相处过，他们描述的形象大不相同。与上述想成为闸瓦业大亨的那位先生不同，真正的企业家对自己的点子有极高的热情，坚信它会成功。会失败吗？是的，从理论上讲是可能的。但是，与这个改变整个行业并可能改变全世界、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创造巨大的价值和一家了不起的公司……（充满激情的讲话通常可能持续好几分钟而不喘一口气）的点子相比，这种结果无足轻重。
沃顿商学院研究企业家的权威伊恩·麦克米伦（Ian C. MacMillan）说，企业家──至少是最可能成功的企业家──的举止行为之所以像那些一心想干成什么事的男女，是因为他们有被称为“企业家悟性”的突然领悟的经历。麦克米伦给许多想成功的起步者当过顾问。这些人头脑中想象的是上乘的新产品、没有满足的巨大需求、变化的潮流、巨大的机会。因为他们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感到自己确切地知道必须干什么来取得成功。企业家的悟性使肯·奥尔森（Ken Olsen）掌握到生产比 IBM 便宜得多的计算机的办法；他创办了数据设备公司（Digital Equipment Corp.）。这帮助零售业的奇才、旧金山的梅里特·谢尔（Merritt Sher）看到，常常因郊外购物中心的大百货商店而黯然失色的小专卖店可以在较小的新“购物区”兴旺发展。这也使演员罗伯特·德尼罗（Robert De Niro）相信他能把布鲁克林海军造船厂变成东海岸成功的电影制片厂。德尼罗最近对记者说：“我不时会出点儿小错，但是在这方面不能出错。”
对一些人来说，企业家悟性不是一次的闪现，而是一种独特的审视和评估机会的方式。明尼苏达州的欧文·雅各布斯（Irwin Jacobs）可以说是从 80 年代开始的敌意收购之父。他究竟从病态的公司中看到了其他人没有看到的什麽东西？他年轻时在救助业干过，学会发现可以挑出来卖的财产。他说：“我一生都是收废品的。我就是这样看事物。”
一些人把这种悟性称为“幻觉”，但这是一个怪异的词，会让人想起那种认为耶稣会托梦告诉他们怎样造出在黑暗中发光的墨镜的人。在梅里特·谢尔看来，这很简单。“你忽然领悟到一切是怎样组合起来。然后你希望展示你知道的东西。”（有那种顿悟的人通常不需要参加“领导”学习班；他们知道他们想往什么地方去，怎样到达那里，人们凭直觉支持他们。只有那种缺乏悟性的首席执行官才需要贯输如何当领导的知识。）
如果你没有悟性，也没有由此产生的热情，你不会有多大作为。风险资本家努力寻找这种悟性。前葛兰素公司（Glaxo）的高级经理阿瑟·帕帕斯（Arthur Pappas）几年前在北卡罗来纳三角研究园附近开了一家生物技术风险资本公司。他说，他把许多有关经营建议的具体技术和财务问题交给手下的人干。“我愿首先集中于管理班子的人的性格和献身精神，”他说。“有幻觉或者悟性的人──他们看到一些东西，被驱赶到它的终点。你可以从他们的声音中听到这一点。”
帕帕斯说，他不看那些准备保留在当地学院的职务、只在新开的公司打零工的科学家的建议。这是因为成功的企业家需要最大的热情和献身精神。乔尔·海厄特（Joel Hyatt）解释说：“需要的时间和资金要比你想象的多，会出现你预料不到的问题。”海厄特 80 年代开了一系列创新的法律培训班，现在在斯坦福大学教授如何当企业家。一些人认为企业家是怪人，因为他们花数年的时间极力使一种主意成为现实。但是海厄特说，批评者不理解驱使这些梦想家的乐观精神。他说：“比尔·麦高恩（Bill McGowan，美国微波通信公司 MCI 的创始人）为打破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T&T）对长途电话服务的垄断花了十年时间。人们会对他说：｀10 年！你怎么能坚持下来的？＇他回答：｀你是说你认为这是愚蠢的？我从来没有想它要那么长的时间。我想我明天就可以做到！＇”
钟爱你的主意是必要的，但还不足以使你成为企业家。几年前，麻省理工学院一位名叫爱德华·罗伯茨（Edward Roberts）的教授开始研究创办与技术有关的企业的该校毕业生。他发现 70％ 创办公司的人有当过企业家的父母，几乎所有的人都有取得成就的强大推动力。
有成就的人具有取得成就的推动力，这似乎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并不是那么肯定。在 30 年代，哈佛大学心理学家戴维·麦克莱兰（David McClelland）讲到推动人的行为的三要素：权力、成就和交往（性、住房和巧克力除外）。寻求权力的人希望作出他人服从的决定。与他人交往者渴望得到同伴。追求成就者一心要做成某件事情。罗伯茨说，追求成就者不寻求“某种无形的概念性目标。他们不构思只有其他像他们那样有才华的人才会看出的出色主意。他们希望创造某种重要的有形之物──房屋、桥梁、公司”。
现在还不清楚这种强烈的成就欲是不是天生的，但看来它在早期就显示出来了。麦克莱兰与幼儿园的孩子一起玩游戏，让孩子们把圈子套到直立的杆子上。这很难，多数孩子最后站到杆子上方，垂直地把圈子扔下去。另一些孩子靠运气，从屋子的另一头扔。少数孩子站在离杆子一英尺的地方扔，直到圈子套住杆子为止，然后向后退，再试着套，就这样一次次反复。这些孩子后来成为追求成就者，渴望考验自己，看他们能做成什么。罗伯茨说：“追求成就者不愿做没有挑战性的事情，对像那些站在很远的地方扔圈子的孩子那样靠运气获胜，他们不感兴趣。”
在对企业家进行研究时，罗伯茨还调查了麻省理工学院那些加入大公司后又辞职自己办企业的毕业生。他的发现最初使他感到迷惑。从他测试的争取成就的推动力看，开办公司的毕业生与那些留在大公司的毕业生没有很大区别。罗伯茨说：“但是，我们进一步观察，发现成功的企业家非常需要成就。那些只开办公司的人与那些取得巨大成就的人之间有很大区别。”
他的研究表明，你无需进行笔试就能确定一个大机构中哪些人最可能出去自己干。罗伯茨说，那些可能的企业家甚至在离开大公司以前，“从发表的论文数量、接受的专利数量、前上司的打分来看，业绩都超过了那些留下的人”。超常成就者环顾他们的同事，认定他们自己干能成功。罗伯茨解释说：“他们对自己说：｀我非常能干。我能做到。＇”
然而，过分自信可能成为问题。人们称之为傲慢，它常常使雄心勃勃的爱迪生式的人物栽跟头，特别是那些极有才华的超常成就者。在风险资本家、学者和其他人思考为什么许多有希望的人领导新创办的公司失败时，“傲慢”这个词多次出现。它甚至可能回答这样一个古老的问题：“你要是那么精明，为什么还不是富人？”
一个好的企业家不是受傲慢所驱使，而且受傲慢的近亲──很大的自负──所驱使。这两者有什么区别？沃顿商学院负责企业家发展计划的马克·弗拉加（Mark Fraga）解释说：“非常自负的人一心为事业，愿意做成功需要的一切。他的态度是：｀全世界听着，我在这里。我要把空气变成黄金。我要使不可能的事成为现实。＇傲慢的人一心为自己。他认为他无所不会，不听任何意见，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他人。”风险资本家帕帕斯寻找准备开办公司的人能发现自己的缺点的迹象。“这在他要组成的班子里是很明显的。有才华的科学家承认他需要推销员或者财务经理。”斯坦福的海厄特说，他知道一些很有主意的人说：“我需要比我聪明的人。”
几乎所有企业家都能坦然对待不熟悉的危险局面，如果不是渴望的话。美国陆军负责挑选高级指挥官的杰克·米勒（Jack Miller）说，陆军对候选人进行原始但有效的筛选，去除那些经受不起危险的人。它每过几年就把他们送到新地方。那些不适应新环境的人最终会离开。米勒说：“剩下来的是一支比较灵活的军官队伍。”
那些把不确定的局面当作冒险的人成为企业家的可能性比那些把它看作对有条不紊的生活方式的威胁的人大得多。英国亿万富翁理查德·布兰森（Richard Branson）创办了维珍音像公司（Virgin Records）和维珍大西洋航空公司（Virgin Atlantic Airlines）。但他引起人们更多注意的大概是他为乘热气球进行环球旅行所作的努力。他认为他喜欢进行危险的气球旅行与创办有风险的企业并非巧合。他说：“作为冒险家与企业家是一样的。你愿意到多数人不敢去的地方去。”在他决定办航空公司时，他的顾问说他疯了。他说：“你知道有这样一个笑话：成为百万富翁最简单的办法是用十亿美元办航空公司。”他还是这样做了。“这不是挣 20 亿或者 30 亿美元的问题。这是不浪费一个人的生命。”
一些企业家对风险处之泰然，甚至有意采取步骤培养雇员的胆量。乔·利曼特（Joe Liemandt）离开斯坦福在得克萨斯州奥斯汀开办了三联软件公司（Trilogy Software）。他让受训者乘飞机去拉斯韦加斯，鼓励他们一次在轮盘赌博上押下数千美元（他们自己的钱）。他解释说，许许多多的公司成功后变得谨小慎微，不敢冒风险，增长速度因此降低。他认为辩论是不是在轮盘赌博押钱有助于雇员理解他们对风险的态度。
看似矛盾的是，最能经受风险的企业家对风险相当重视。布兰森说：“我做每一件事都要检查不利的方面、危险、可能出岔子的地方。”他开办航空公司时只买了一架飞机。“我和波音公司达成协议，如果事情办不成就把飞机送回去。”利曼特喜欢冒险，但他让一次不成功的雇员在一段时间做风险较小的事。“你不能让人第二次下更大的赌注以便把第一次输的钱捞回来。那是非常危险的行为。”麦克米兰说，精明的企业家试图把风险让给别人，同时尽量多地保持有利的条件。他坚持认为激励企业家的不是冒风险的嗜好或者金钱。他的告诫是：“在能租用时绝不买。在能不签约租用时绝不签约。在能借时绝不租。自找风险的企业家是神话传说的野兽。”
也许是这样，但是我仍然对他们感到敬畏。几年前我搞了一个小玩意儿帮助眼睛几乎失明的爷爷看书。它是一个装在有轮子的有机玻璃架上的普通摄像机，镜头调到近距。报上的字显示在电视屏幕上有一英寸高，爷爷很高兴。我对自己说：“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千百万老人会买它。”我胡思乱想了几年，甚至研究过小型摄像机，但是从来不曾有胆量典当了房子办厂。最后我的堂兄发现了由西部某家公司做的我那种电视玩意儿，但是体积小，给我爷爷买回来。我对自己说：“该死，这本来是该我做的。”但是我没有做。
想过企业家的瘾，是吗？看腻了所有那些乳臭未干的首席执行官只不过是在互联网上卖书或者卖飞机票就挣了上亿美元的故事？而你，尽管干了15年同一种案头工作，仍然一直在研究一个神奇的点子，它可以使你成为整个闸瓦业最富有、权力最大的人……啊！最好不要说出来，不然有人会偷盗这个点子。但这确实非常、非常了不起。
只有一个问题：每当你想到使梦想成为现实，你的手心就出汗。没有稳定的工资收入！没有牙病保险！没有时间打高尔夫球！那些渴望赚钱的风险资本家期望你二次抵押以帮助为这个计划筹措资金。如果计划破灭，你和妻子就得在拖车式活动房子停车场度过黄金年华，在乡村俱乐部当差。你想知道，这些企业家怎样召集到优秀的人才为一个也许行不通的荒唐点子拿自己的一切──收入、生活方式、自尊──去冒险的？他们是寻找刺激的疯子吗？
老兄，最好安心于你的日常工作。当企业家，你会一事无成。
尽管企业家是那种形象，但他们不是商界的埃维尔·克尼维尔（Evel Knievel，美国摩托车运动员，1974 年曾试图架车冲越大峡谷）。他们对风险、手心出汗、财富、权力、失败想得也不是很多。所有这些最终都可能得到，但是“风险”和“失败”这类的词──甚至“权力”和“金钱”──并没有在年轻的迈克尔·戴尔（Michael Dell）或者在隔壁车库里忙碌的拉里·埃利森（Larry Ellision）那类人的头脑里占据重要地位。如果你对成为企业家这种前景感到恐惧，或者一心梦想着成功能带来金钱和权力，你也许不适合干这类工作。
有人与那些迫切希望创办世界上又一家了不起的公司的人相处过，他们描述的形象大不相同。与上述想成为闸瓦业大亨的那位先生不同，真正的企业家对自己的点子有极高的热情，坚信它会成功。会失败吗？是的，从理论上讲是可能的。但是，与这个改变整个行业并可能改变全世界、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创造巨大的价值和一家了不起的公司……（充满激情的讲话通常可能持续好几分钟而不喘一口气）的点子相比，这种结果无足轻重。
沃顿商学院研究企业家的权威伊恩·麦克米伦（Ian C. MacMillan）说，企业家──至少是最可能成功的企业家──的举止行为之所以像那些一心想干成什么事的男女，是因为他们有被称为“企业家悟性”的突然领悟的经历。麦克米伦给许多想成功的起步者当过顾问。这些人头脑中想象的是上乘的新产品、没有满足的巨大需求、变化的潮流、巨大的机会。因为他们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感到自己确切地知道必须干什么来取得成功。企业家的悟性使肯·奥尔森（Ken Olsen）掌握到生产比 IBM 便宜得多的计算机的办法；他创办了数据设备公司（Digital Equipment Corp.）。这帮助零售业的奇才、旧金山的梅里特·谢尔（Merritt Sher）看到，常常因郊外购物中心的大百货商店而黯然失色的小专卖店可以在较小的新“购物区”兴旺发展。这也使演员罗伯特·德尼罗（Robert De Niro）相信他能把布鲁克林海军造船厂变成东海岸成功的电影制片厂。德尼罗最近对记者说：“我不时会出点儿小错，但是在这方面不能出错。”
对一些人来说，企业家悟性不是一次的闪现，而是一种独特的审视和评估机会的方式。明尼苏达州的欧文·雅各布斯（Irwin Jacobs）可以说是从 80 年代开始的敌意收购之父。他究竟从病态的公司中看到了其他人没有看到的什麽东西？他年轻时在救助业干过，学会发现可以挑出来卖的财产。他说：“我一生都是收废品的。我就是这样看事物。”
一些人把这种悟性称为“幻觉”，但这是一个怪异的词，会让人想起那种认为耶稣会托梦告诉他们怎样造出在黑暗中发光的墨镜的人。在梅里特·谢尔看来，这很简单。“你忽然领悟到一切是怎样组合起来。然后你希望展示你知道的东西。”（有那种顿悟的人通常不需要参加“领导”学习班；他们知道他们想往什么地方去，怎样到达那里，人们凭直觉支持他们。只有那种缺乏悟性的首席执行官才需要贯输如何当领导的知识。）
如果你没有悟性，也没有由此产生的热情，你不会有多大作为。风险资本家努力寻找这种悟性。前葛兰素公司（Glaxo）的高级经理阿瑟·帕帕斯（Arthur Pappas）几年前在北卡罗来纳三角研究园附近开了一家生物技术风险资本公司。他说，他把许多有关经营建议的具体技术和财务问题交给手下的人干。“我愿首先集中于管理班子的人的性格和献身精神，”他说。“有幻觉或者悟性的人──他们看到一些东西，被驱赶到它的终点。你可以从他们的声音中听到这一点。”
帕帕斯说，他不看那些准备保留在当地学院的职务、只在新开的公司打零工的科学家的建议。这是因为成功的企业家需要最大的热情和献身精神。乔尔·海厄特（Joel Hyatt）解释说：“需要的时间和资金要比你想象的多，会出现你预料不到的问题。”海厄特 80 年代开了一系列创新的法律培训班，现在在斯坦福大学教授如何当企业家。一些人认为企业家是怪人，因为他们花数年的时间极力使一种主意成为现实。但是海厄特说，批评者不理解驱使这些梦想家的乐观精神。他说：“比尔·麦高恩（Bill McGowan，美国微波通信公司 MCI 的创始人）为打破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T&T）对长途电话服务的垄断花了十年时间。人们会对他说：｀10 年！你怎么能坚持下来的？＇他回答：｀你是说你认为这是愚蠢的？我从来没有想它要那么长的时间。我想我明天就可以做到！＇”
钟爱你的主意是必要的，但还不足以使你成为企业家。几年前，麻省理工学院一位名叫爱德华·罗伯茨（Edward Roberts）的教授开始研究创办与技术有关的企业的该校毕业生。他发现 70％ 创办公司的人有当过企业家的父母，几乎所有的人都有取得成就的强大推动力。
有成就的人具有取得成就的推动力，这似乎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并不是那么肯定。在 30 年代，哈佛大学心理学家戴维·麦克莱兰（David McClelland）讲到推动人的行为的三要素：权力、成就和交往（性、住房和巧克力除外）。寻求权力的人希望作出他人服从的决定。与他人交往者渴望得到同伴。追求成就者一心要做成某件事情。罗伯茨说，追求成就者不寻求“某种无形的概念性目标。他们不构思只有其他像他们那样有才华的人才会看出的出色主意。他们希望创造某种重要的有形之物──房屋、桥梁、公司”。
现在还不清楚这种强烈的成就欲是不是天生的，但看来它在早期就显示出来了。麦克莱兰与幼儿园的孩子一起玩游戏，让孩子们把圈子套到直立的杆子上。这很难，多数孩子最后站到杆子上方，垂直地把圈子扔下去。另一些孩子靠运气，从屋子的另一头扔。少数孩子站在离杆子一英尺的地方扔，直到圈子套住杆子为止，然后向后退，再试着套，就这样一次次反复。这些孩子后来成为追求成就者，渴望考验自己，看他们能做成什么。罗伯茨说：“追求成就者不愿做没有挑战性的事情，对像那些站在很远的地方扔圈子的孩子那样靠运气获胜，他们不感兴趣。”
在对企业家进行研究时，罗伯茨还调查了麻省理工学院那些加入大公司后又辞职自己办企业的毕业生。他的发现最初使他感到迷惑。从他测试的争取成就的推动力看，开办公司的毕业生与那些留在大公司的毕业生没有很大区别。罗伯茨说：“但是，我们进一步观察，发现成功的企业家非常需要成就。那些只开办公司的人与那些取得巨大成就的人之间有很大区别。”
他的研究表明，你无需进行笔试就能确定一个大机构中哪些人最可能出去自己干。罗伯茨说，那些可能的企业家甚至在离开大公司以前，“从发表的论文数量、接受的专利数量、前上司的打分来看，业绩都超过了那些留下的人”。超常成就者环顾他们的同事，认定他们自己干能成功。罗伯茨解释说：“他们对自己说：｀我非常能干。我能做到。＇”
然而，过分自信可能成为问题。人们称之为傲慢，它常常使雄心勃勃的爱迪生式的人物栽跟头，特别是那些极有才华的超常成就者。在风险资本家、学者和其他人思考为什么许多有希望的人领导新创办的公司失败时，“傲慢”这个词多次出现。它甚至可能回答这样一个古老的问题：“你要是那么精明，为什么还不是富人？”
一个好的企业家不是受傲慢所驱使，而且受傲慢的近亲──很大的自负──所驱使。这两者有什么区别？沃顿商学院负责企业家发展计划的马克·弗拉加（Mark Fraga）解释说：“非常自负的人一心为事业，愿意做成功需要的一切。他的态度是：｀全世界听着，我在这里。我要把空气变成黄金。我要使不可能的事成为现实。＇傲慢的人一心为自己。他认为他无所不会，不听任何意见，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他人。”风险资本家帕帕斯寻找准备开办公司的人能发现自己的缺点的迹象。“这在他要组成的班子里是很明显的。有才华的科学家承认他需要推销员或者财务经理。”斯坦福的海厄特说，他知道一些很有主意的人说：“我需要比我聪明的人。”
几乎所有企业家都能坦然对待不熟悉的危险局面，如果不是渴望的话。美国陆军负责挑选高级指挥官的杰克·米勒（Jack Miller）说，陆军对候选人进行原始但有效的筛选，去除那些经受不起危险的人。它每过几年就把他们送到新地方。那些不适应新环境的人最终会离开。米勒说：“剩下来的是一支比较灵活的军官队伍。”
那些把不确定的局面当作冒险的人成为企业家的可能性比那些把它看作对有条不紊的生活方式的威胁的人大得多。英国亿万富翁理查德·布兰森（Richard Branson）创办了维珍音像公司（Virgin Records）和维珍大西洋航空公司（Virgin Atlantic Airlines）。但他引起人们更多注意的大概是他为乘热气球进行环球旅行所作的努力。他认为他喜欢进行危险的气球旅行与创办有风险的企业并非巧合。他说：“作为冒险家与企业家是一样的。你愿意到多数人不敢去的地方去。”在他决定办航空公司时，他的顾问说他疯了。他说：“你知道有这样一个笑话：成为百万富翁最简单的办法是用十亿美元办航空公司。”他还是这样做了。“这不是挣 20 亿或者 30 亿美元的问题。这是不浪费一个人的生命。”
一些企业家对风险处之泰然，甚至有意采取步骤培养雇员的胆量。乔·利曼特（Joe Liemandt）离开斯坦福在得克萨斯州奥斯汀开办了三联软件公司（Trilogy Software）。他让受训者乘飞机去拉斯韦加斯，鼓励他们一次在轮盘赌博上押下数千美元（他们自己的钱）。他解释说，许许多多的公司成功后变得谨小慎微，不敢冒风险，增长速度因此降低。他认为辩论是不是在轮盘赌博押钱有助于雇员理解他们对风险的态度。
看似矛盾的是，最能经受风险的企业家对风险相当重视。布兰森说：“我做每一件事都要检查不利的方面、危险、可能出岔子的地方。”他开办航空公司时只买了一架飞机。“我和波音公司达成协议，如果事情办不成就把飞机送回去。”利曼特喜欢冒险，但他让一次不成功的雇员在一段时间做风险较小的事。“你不能让人第二次下更大的赌注以便把第一次输的钱捞回来。那是非常危险的行为。”麦克米兰说，精明的企业家试图把风险让给别人，同时尽量多地保持有利的条件。他坚持认为激励企业家的不是冒风险的嗜好或者金钱。他的告诫是：“在能租用时绝不买。在能不签约租用时绝不签约。在能借时绝不租。自找风险的企业家是神话传说的野兽。”
也许是这样，但是我仍然对他们感到敬畏。几年前我搞了一个小玩意儿帮助眼睛几乎失明的爷爷看书。它是一个装在有轮子的有机玻璃架上的普通摄像机，镜头调到近距。报上的字显示在电视屏幕上有一英寸高，爷爷很高兴。我对自己说：“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千百万老人会买它。”我胡思乱想了几年，甚至研究过小型摄像机，但是从来不曾有胆量典当了房子办厂。最后我的堂兄发现了由西部某家公司做的我那种电视玩意儿，但是体积小，给我爷爷买回来。我对自己说：“该死，这本来是该我做的。”但是我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