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文学理论教学的改革出路
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作为教育部推动的“高等教育面向21世纪教学内容和课程体系改革”的一部分,开始了新一轮的文学理论教学改革。经过多年探索和实践,各个高校提出了不少教改方案,出版了新的教材。如童庆炳主编的《文学理论教程》,王先霈主编的“文艺学”系列教材,陶东风主编的《文学理论基本问题》(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这些方案和教材虽然各具特ad_dst = 0; document.write("");ad_dst = ad_dst+1;色,但都触及到文论教学存在的共同问题,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新世纪文论教学的主要思路。
20世纪世界文论发生很大的变化,文论教学和教材需要面向世界,面向学科前沿。缺乏对20世纪文论新成果的充分吸纳,教学便失去时代感。新时期文论教学在这方面做了两件事。一是增强了反映文论新成果的课程,如文艺心理学、文艺美学、中西比较诗学、文艺学美学方法论、文化诗学等等。二是在传统课程中大量吸纳学科前沿的内容,如吸纳文艺心理学理论来阐释文学创作的心理机制,吸纳形式主义、新批评和结构主义的有意成分来分析作品的形式构成和创造等等。
在体现前沿性时,文论教学面临前沿和传统、前沿和基础两大问题。文论教学不吸纳文论的前沿必然陈旧,缺乏时代感;如果仅停留在介绍或全盘照搬,不加梳理和整合,便缺乏民族文化的血脉和文论内在的完整性。力求融会中西,是文论教学长期的艰巨任务。前沿和基础是另一对不可回避的矛盾,文学理论课程,特别是《文学概论》一类的课程,是中文学科的基础课程。基础理论是从大量研究成果提炼出来的,具有较大的普遍性和相对的稳定性,而前沿理论成果是最新的理论成果,它补充、完善或更新原有的基础理论,但也常常因为“新”而不成熟或引起争议。基础理论要吸纳的应当是有理论价值的、经过检验的前沿成果,从前沿成果中提炼基础理论,以保证基础理论课程内容不断更新,永远充满生机。
针对旧文论教学和教材过分强调专业性,学科观念过于封闭的状况,文论和文论教学向跨学科的文化研究拓展首先是当代社会生活的要求。文论一味地讲文本、讲形式、讲语言,一味强调“自律”和“内部研究”,其结果便是远离社会生活。跨学科的文化研究兴趣,就是要求文学研究重新从“自律”走向“他律”,从“内部研究”走向“外部研究”,更多地面向社会现实问题,更好地回答人的生存际遇问题。当然,跨学科性也是文论学科本身发展的要求。文学是一种审美现象,同时也是一种文化现象,它关联着人类的文化心理和文化精神。缺乏文化视点,许多文学现象是讲不清楚的,有了文化视点就可以对许多文学现象做出更宏阔、更深入的阐释。
但是,文论和文论教学的跨学科性也面临着扩大边界和固守疆土、他律和自律的矛盾。文化研究的视点扩大了文学研究的视野,扩大了文学研究的边界,但处理不好又很容易使文学研究从内部研究又回到外部研究,甚至丧失了文艺学学科的专业性。于是北京师范大学文艺学研究中心提出“文学理论教学的双向拓展”(向宏观的跨学科的文化研究拓展,向微观的具体文本分析拓展),以及“文化诗学”和“文学批评理论和实践”课程的出现,为解决这个矛盾找到了一条新的出路,做出了有益的探讨。其目的是将审美批评和跨学科的文化视野结合起来,将所谓的“内部研究”和“外部研究”贯通起来,通过文学文本的分析广泛而深入地接触和联系社会现实生活。
针对过去文论教学和教材中理论脱离实际的现象,新世纪文论教学强调“实践性”。文论教学的实践性首先指的是要面对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的实践。实践性是文学理论应有的品格,也是文论教学应有的品格,它永远是与时俱进的,而不是停滞的、僵化的。新时期以来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的发展,促使文学理论要不断思考新出现的文学现象并做出新的理论概括。当下如严肃文学和通俗文学关系问题,大众审美文化问题,纸介质文学出版物和网上文学作品关系问题,都需要文论和文论教学加以面对。当然这些问题也正处于变动之中,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对它进行理论概括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文论教学还是应当引导学生和启发学生面对新的文学实践,做出新的思考,提出新的见解,使文论教学永远同文学实践保持密切的联系。
文论教学的实践性还包括要培养学生实际运用的能力,即高度重视学生能力的培养。这包括理论思维能力的培养,养成学生正确的思维方法和理论概括能力。同时,在培养理论思考能力的同时更要突出面对具体文本的解析能力的培养,引导学生走向活跃的文本批评,提高学生的批评能力,使理论本身变得生动、有趣。
文论教改是一个长期的充满矛盾的过程,上述三个主要问题在教学实践中依然存在种种矛盾,需要教学实践来探讨和解决。这些矛盾如果处理得不好,就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从一种片面性走向另一种片面性。这是有沉重的历史教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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