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名家谈散文之重
时当世纪之末,读那些回眸历史风云、追溯旧人旧事的散文,仿佛不经意地掀开雾锁尘封的一角帷幕,感受到阵阵苍凉和悲壮,也就不由自主地增添一层厚重感和沧桑感。
想起上世纪末叶和本世纪初叶,出现了严复、梁启超、邹容、柳亚子、陈天华、秋瑾到李大钊的一大批警世钟式的政论性散文,犹如黄钟大吕,在沉沉暗夜中振聋发聩,唤起民众奋起的国魂。澜涛汹涌,风云开合,读了如披襟当风,振臂高呼“快哉”!不仅当时风靡了奔走天涯救亡图存的知识界,也开启一代文风。直到几十年后,我们还能感到它们的影响和重量。
岁月悠悠,又到了世纪之交。经历了百年风雨,尤其是关系到全民族生死存亡的一场大动乱之后,每一个在狂涛中受到冲击洗礼、在炼狱中得到煎熬磨砺的有志有为之士,都会或早或迟地摆脱愚昧、迷幻和盲从,唤回理性与良知,对人对史对己对事作出冷静的反思和冷峻的剖析,以强烈的责任感还历史的真实面目。于是我们又陆续读到一大批具有千钧重量的警世雄文,从巴金的《随想录》、杨绛的《干校六记》、陈白尘的《云梦断忆》、到季羡林的《牛棚杂记》、韦君宜的《思痛录》,近年又读到于光远、李锐、张光年等同志的新作。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讲真话、抒真情,叙真事。于严峻、严肃、严厉的同时,显出凝重、厚重、沉重。在他们面前,你无法轻快、轻松、轻浮,因为字字句句,都是从心田深处伴着血泪汩汩地流淌出来的肺腑之言。
这样的散文之重,将会延续到下个世纪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