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了“红杏出墙”
口述者:Emily女26岁注册会计师当年在大学里,我和靖可是最令人羡慕的一对。毕业、考研、工作,这么些年来也算经历了不少波折,可我俩始终没有分开。眼看着一切都安定下来,结婚已近在眼前,我却……
其实我心里一直很难受,真的,我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红杏出墙”。今年9月13日,是我和靖相识7周年的纪念日———离这个日子愈近,我愈是觉得无比压抑,整晚整晚睡不着,头发一把把往下掉。
(与Emily见面,是在“七夕”情人节前一天下午。在之前的电话里,Emily曾反复向冬尔强调:“等见了面就知道了,我肯定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坏女人!”眼前的Emily留给冬尔的第一印象果然不“坏”,不过她显然有些紧张,身体僵僵的,连声音都有些颤。)
他用电炉偷偷炖红枣汤
我和靖相识7年、恋爱5年,共同买下的婚房已经空置了大半年……
大学毕业那年,靖其实是有机会大展宏图的。那年学校有个公费去英国留学的名额,靖努力争取了很久,眼看就要成功。可事情偏偏就那么“忖”,系主任将预填表格交到靖手中的当天,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在学生时代突然出那样的岔子,令我俩完全乱了手脚。我整天以泪洗面,既不肯回寝室又不敢回家,靖只好把我安顿在学校附近的小旅社里,然后慌张地四处借钱、陪我去医院,用电炉偷偷炖红枣汤……就这么着,留学的机会被彻底耽搁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俩都无心应聘,我草草签了家私营公司,而靖则决定考研。
那段日子真的很艰苦,当时我的薪水还不到2000元,靖更是每月只有可怜的300元生活费。加上靖的家在郊区,为了在学校附近找到一套廉价的出租房,我俩几乎跑断了腿。但那种“苦”是带着无比幸福的,因为我和靖总算真正生活在了一起。
安顿下来以后,靖白天在家复习迎考,晚上则“冒充”大学生在校园里四处找兼职、当家教,比我还要忙碌。
(“我俩曾无数遍地说过,不用太有钱,就这么过一辈子真好……”Emily一气说了好些那时发生的小事,时间地点,桩桩都记得很清楚,“其实最让我感动的,是他从此再也没提过留学。”)
突然有人主动提出陪我逛街
真正产生矛盾,是从我第一次跳槽后开始的。
靖考上研究生后没多久,我应聘进了家会计师事务所,收入一下比以往翻了两倍———当时我俩还特意为此庆祝了一回,理由是朝结婚又迈进了一大步,谁知正是那么一“跳”,从此改变我的生活。
才在事务所上了两天班,我就发觉自己“与众不同”———所有同事都是衣着鲜亮,我不懂品牌,但起码也知道它们价格不菲;唯独我还舍不得大学时代的T恤、牛仔,每次刚踏进公司大堂,都感觉要被保安的眼光“谋杀”。
我缠着靖陪我逛街添置衣服,可天晓得,他选中的永远是蜷缩在打折车里的那些,价格绝不超过100元———连我都看不上。我俩开始为买衣服吵架,我大骂靖“乡下人”,而他则笑我是“碎玻璃冒充金刚钻”。我为此忿忿不已,从此每个周末都独自逛街,钱是花了不少,可买来的衣服却根本达不到效果。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主动提出陪我逛街,他,就是东尼。
(刚聊起东尼没多久,Emily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短消息。接下来的几分钟里,Emily始终低头发短信,许久才抬头,解释道:“东尼发了个‘七夕’祝福的短信给我,说要同时发给8人以上,今年爱情才会有好运气。我一口气发给了12个人,却不知道该祝福自己的哪段感情!”)
逛街,比我想象中暧昧得多
东尼是我的同事,一个标准版的中年男人———三十六七岁、长得不算难看,结婚已有近10年了。公司里一直有传言说,东尼其实很喜欢孩子,可他的妻子就是不肯要,所以两人的关系一直有些僵。
东尼不爱回家,下班后不是窝在座位里打游戏,便是拉同事一块儿打牌聊天。那段日子刚好我和靖正冷战呢,所以常陪他们一块儿玩。
每次打牌到深夜,大伙儿便拼车回家,因为和东尼都住在莘庄,所以我俩总是最后一站。东尼很“黏人”,每次总是让车开到我家附近,非要我陪他一起吃宵夜,然后才送我回去。他是个健谈的男人,从心底深处来说,我甚至很期待和他多单独待会儿。
东尼也很懂穿着,所以当他提出陪我逛街的时候,我开心得几乎蹦起来。不过,令人始料未及的是,男人和女人单独逛街,比我想象中要暧昧得多。每次从试衣间里换了衣服出来,迎着东尼上下打量的眼神,我便禁不住脸红心跳。
那天我满载而归,临分手的时候,东尼突然有些紧张,低声支吾着问我:“明天我老婆出差,到时去我家坐坐好不好……你放心,我没有其他意思的……”
我慌乱地回到家里,东尼的那句话在脑子里反复翻腾,令我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与以往一样,靖对我的采购成果从不在意,只是嘲讽地说了句:“到底是有钱人,咱穷学生没法比!”一赌气,我便立刻对靖说,“明天晚上,我要回娘家!”
第二天晚上,我真的去了东尼家,虽然没有发生任何事,但此后再看见他,我俩的眼神都变了———我明白,自己就要陷下去了。
(“靖是个随意的人,也许常年待在校园里的缘故,总改不了‘吊儿郎当’的脾气。以前我跟他也差不多,可自从进了事务所以后,我开始买好衣服、护肤、化妆,就愈发觉得靖‘灰头土脸’。”
Emily突然又说起靖,语气淡淡的,没有厌恶也没有赞扬,“心情好的时候,我偶尔还跟靖开玩笑说,他要是再不改改,我可要‘红杏出墙’了!没想到,这话竟成了真。”)
我没法拒绝这样的他今年年初,就在我去东尼家后没多久,我辞职了。我原是想借此让自己彻底断了这份念头,可是,我终究没能做到。东尼是从同事那里得知我跳槽消息的,那天,他表现得有些失态,在公司走道里紧紧拽住我的手,说他坚决不会放弃我的。
从那以后,他每天都到我的新公司接我下班,陪我逛街,带我去最昂贵的酒吧;而靖还完全是个大孩子的模样,把大量时间都花在电脑前,偶尔请我看场电影就当是浪漫———这种对比让我没法拒绝东尼,于是,我俩每周都会单独约会一两次,有时借着出差的名义去郊外住一晚,有时只是开车在高架兜兜风。
反正他是有家庭的,我也很快会和靖结婚,一切很快就会结束,大家都不会当真———每次约会回来,面对靖我总有强烈的负罪感,每当这种时候,我就这么自欺欺人地念叨着。
(“其实这样的快乐远不如压力来得多,我生怕自己露了破绽。再说了,他们两人的一言一行,我都要在心里做比较,没有结果,但总是忍不住要比。这还有啥幸福可言。”Emily当然知道自己理亏,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就在一个月前,我发现自己又怀孕了,孩子是东尼的。确诊的那天,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很疯狂的念头:为了东尼生下这个孩子,反正我可以告诉靖自己怀孕了,毫不知情的他一定会立刻与我结婚。我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要是那样的话,我可真成了不知羞耻的“恶女人”了!
我最后还是去医院做了手术,就在一星期以前。我告诉靖怀孕的消息,并且编了一大堆不能要这个孩子的理由,这才说服他陪我去医院———我很清楚,东尼是绝不肯陪我去医院的;而在这种时候,我也更渴望得到靖的照顾。
做完手术以后,我在家躺了整整两星期。靖给我熬汤,一口一口喂我,甚至帮我擦身洗澡,比大学毕业那年更体贴周到。空下来的时候,他就拿网上下载的婚庆资料一句句读给我听,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婚纱,婚礼上爱用气球还是鲜花———靖说,他要立刻与我结婚,然后生个健康可爱的孩子,再不让我受这样的苦。
面对依旧“灰头土脸”的靖,我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