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让SOHO族美梦成真
我来自农村,是父母辛辛苦苦将我供出来的,是我们那个小村子百年以第一个“秀才”。当年我从乡村中学五百多名学生中作为唯一考取大学的农民儿子,当时的心情不必说有多高兴。为我供我把四年的大学上完,父母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啊!从一根小葱到一只老母鸡从来都是为我凑钱的街货,不会轻易被家人自己吃了算。有一年冬天,我在大学得了胃大出血症,一个人挣扎在生死线上,靠学生会的接济过着十分艰难的生活。我的母亲急忽忽地从六百多公里的老家赶来,怀里揣着刚卖了家中一年全部口粮的九百多元现金,结果不出两日,所有的钱就被我的病魔吞去。母亲急了,见我仍然一身病痛,只好悄悄地跑到医生那里求情,面对锋利的针头挽起了衣袖。
然而,我还没有苦回父母供我上学的全部费用的百分之一二,就被宣布下岗了。厂长对我不冷不热地说:“在大学你学的是电脑,而我们的厂除了几个用来照明的电灯外,没有什么电器,小水塘难养大鱼,你就放心地云外面闯闯吧。”当时我也知道就我一个人从那个近亲繁殖的小厂被分流出来,但又有什么办法,让自己的名字永远写在工薪签名薄上。回到老家,真的看不下去嫂子那张阴阳脸,听不下去哥哥那腔不冷不热的难听话,我又回到我生活的小城,在一家电脑公司里打工。大概也就半年的时间,我常常被自己往日的文学爱好所折磨,于是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写作。
我用自己的一点积蓄买了台杂牌机子,练习了几天后直接在上面打文章。不分白天黑夜地打啊打啊,只打得手发酸眼发花,然后又没完没了地从邮局将一个又一个稿子投寄出去。然而除了偶然的机会能够收到一两张几元钱的小汇单,基本上都是坐吃山空,不但不有收入,连老妈妈临行前悄悄塞到我怀中的一笔钱也给弄完了。我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一天,我的一个在邮局工作的才能同学来找到我,他本来是想来拉我去同他稿一家网吧的,但就是那个“网”字,让我想到了上网,想到了大学里读过的网络创造财富的事情,还不等老同学把话说完,我就提出来要他帮忙上网的请求。他当然不知道我上网干什么用,就答应了下来。我将我那台不是很好的机子连上了网线,我把我交给了外面的世界。我从中发现,用电子邮件发送稿子,除了速度快之外,我当时还主要是看中他可以节约钱,因为那时我实在连一点邮票钱也觉得是个大负担了。上网之后,我这才发现,外面的世界事实上是无比的精彩,处处充满着机会与竟争。我在新浪网的搜索处弄了一下,光大奖的消息就出现1700多处,这家报社进行“生命意义”方面的大奖,那家杂志又搞着“互联网上新生活”为内容的竟赛,你只要是有稿子不愁找不到展现自己风采的地方。我把我一年来所写的文章一一从我的电子信箱里发往那些征稿的报刊,不几天,我的信箱就天天落着一只只携带着好消息的信件。
我一封封读着,一边读一边落泪,我真的不相信,我童年的向往青春的愿望会在自己的一台电脑上兑现,我的生活会在一条导线上发生奇绩。上网才三个月,一个稿子就在中华网上获得一等奖,有三十多篇关于网络方面的文章在十九家网站与网友见面,许多诗歌通过电子信箱跑到了一些纸媒体上,收入一天比一天增加,从第一个月的五百多元到现在每月已跃过三千元的大关,自己的温饱解决了,还有钱从我生活的小城源源不断地汇到乡下老母亲的手上。现在我是实实在在的家庭上班族中的一员,坐的自己租来的“家”中,靠一台电脑与外面的世界紧紧地连系着,当着一名又苦又甜又充满竟争的SOHO族,从而彻底地告别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实现了自我价值。这时的我,想苦的时候可以不分白天黑夜,甚至大干他半半个月,如果想休息一下,也用不着请假,放下窗帘就可以美美地睡上他一天两天。如果心情不高兴还可以到外面走走,苦时苦乐时乐,再也不必要为一人先进名额争得面红耳赤,为几元钱的奖金吵得夜不能睡。
我充分利用了大学里的电脑方面的知识,结合我的文学功力,从而实现了以文为生的生存方式。经过一年多时间的努力,我现在是九家网站的专栏作家,七家传统纸媒体的电脑网络方面的业佘主持,收入嘛当然可观。老母亲从乡下进城,一看我还是租住着别人的房屋在电脑前玩着,她气就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了我:“你这是作孽啊!我还以为你是会有出息的,想不到你来城上 只是在玩电子游戏,我老巴巴地在乡下等着你找到工作的消息,想不到你是那样不争气。”母亲说着说着哭了,尽管我一再解释这是在用电脑写作,有稿费收入,她老人家就是不信。还把我寄给她的钱一分一元从身上掏出来,说那是我为安慰她老人家才同别人借的,叫我还给人家,不够的部份她回家砸锅卖铁去还,要我跟她回老家种地,说那里的地虽然寡薄,还能活人。
还是我们乡上工作过的张书记救的急,正当我与母亲为留与走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现已退休的张书记前来我处闲玩。见是张书记,老母亲把我的情况一一讲了给他,试图让当年德高望重的书记来说服我。张书记听了母亲的话,笑呵呵地对母亲说:“我说老许大嫂啊,你家的儿了可是网络大作家了,一个月写作的收入我要工作三个月哟!”听了张书记的话,母亲当然相信,因为母亲知道张书记不会开玩笑,不会哄人。后来,母亲就从乡下被我接到城里,在我身边。每当我打字打到深夜的时候,她老人家说什么也要陪我到深夜。我收获时她比我更高兴,我失意的时候她比我更痛苦。面对一张又一张汇款单,她老人家一个劲地夸那台电脑,口口声声谢着网络,每每过年过节,在我不注意的时候,还悄悄地给那台差一点被她砸烂的电脑磕头祭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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