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错的情是毒品悄然摧毁人生
很多不应该的故事,都缘于不应该的心动。其实所谓的心动,大多时候不过是一种激情的诱惑。用错的情就像毒品一样——在你自己感觉最快乐的时候,已经悄然摧毁了你的人生。
洁如是从南方的一个小城打来电话的,她的普通话是很有江南女子特色的那种,很温柔、很绵软。她问我:“这个时候的北方应该很冷了吧……”她说我们这个城市里,就住着她曾深爱过的一个男人,随后她又笑着更正:“应该是一个大男孩才对。”她说她曾经读过我们栏目的一篇文章,那张报纸是那个大男孩最后一次回那个南方小城的时候,从飞机上带回去的,直到现在她还保留着。就因为这份爱情,所以她一直对这个陌生的北国城市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尤其是现在,他离开那里又回到了这个城市,他们曾经的那段爱情,也随着他彻底飞走了……
我的心遭遇阳光
4年前的这个季节,阳光才刚刚到了我们这座南方小城,加盟了我们公司。初到南方的他显得很兴奋,一直跟我们说,没想到这个季节的南方风还会这么温柔,还会这么花红柳绿,他说北方现在早已经是一片冰天雪地了。可能是我从小在南方长大的原因吧,我内心里一直对北方男人有一种没道理的好感。大概是觉得北方的男人更“男人”吧,我喜欢他们身上那种宽厚的东西和豪爽之气。阳光的兴奋让他的脸上有股十足的孩子气,一直看着他,我突然就笑了。他有些莫名其妙,问我笑什么,我说没什么,但在心里想,他的名字真不是白取的,他真的是一个很阳光、很可爱的男孩子。从那一刻起,我们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缘分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感情这东西好奇怪,没想到我平静了这么多年的心竟会如此地悸动。对阳光,心动过后是难舍的眷恋,而那一切,几乎是瞬间就发生了。
其实在心动的那一刻我就很清楚,我已经是一个有家庭的女人,不再拥有选择其他感情的权力了。如果我再去爱别人,就是对爱和爱人的不忠,我就成了为人所不齿的那种女人,也就成了世俗眼中的罪人。在我心动之后,我曾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话无数次地骂过自己。我以为骂过之后就不会掉下去了,但没有用,我所做的一切逃避和自我谴责都是那么苍白无力,最终我还是没有逃开……
我开始喜欢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看他笑。他的笑容就像一抹阳光,把我的心照得暖洋洋的。南方的冬天本来就不冷,他的出现让那个冬天更多了些温暖。
忘了说,我和先生在同一家公司。自从阳光“住”到了我的心里之后,我开始变得神不守舍。先生很体贴,也很疼我,他敏感地觉察到我的异样,问我是不是工作的压力太大了。之后不久便到了圣诞节,公司的圣诞酒会一向很隆重,那年也是一样。那天的聚会上,大家都喝了很多酒,可能是平时大家的压力都太大了,每个人都显现出和平常不同的样子,都少了些含蓄和矜持,多了些随意和亲切。甚至喝到最后,每个人都闹得很疯。先生在公司的一个要害部门任中层,酒会之后他就要赶到外地出差。要往外走的时候他正好站在阳光的背后,跟大家打过招呼之后,他拍了拍阳光的背说:“要是玩得太晚,就拜托你送洁如回去。”阳光笑着答了句:“没问题,你放心。”不知怎么,我的心一慌……
他的吻让我颤栗
在送我回家的路上,阳光不时扬起微红的脸迎着夜风,他的样子很惬意、很沉醉,还喃喃地说着:“吹吹夜风真舒服!”看着他的样子,我的心不禁又荡起层层涟漪。我怕自己会一时失态胡说,索性沉默着一言不发,但我的神态却是平静的,甚至掩饰不住有一丝快乐。他也很开心,一路上不停地在说着,因为我的神思飘忽不定,所以他都说了些什么我全然没有听清。只记得他似乎跟我说过他曾经的生活目标,只是迫于环境不允许他发展。于是我跟他开玩笑说:“原来你是怀才不遇才到我们南方来的啊?”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到了我家门口,我正在犹豫是该请他进去坐一坐,还是叮嘱他回去的路上要小心,他却突然一把拥住我说:“洁如,我喜欢你!真的,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那一刻的我,竟像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不知所措甚至浑身颤抖起来。这更加剧了他的冲动,他把我抱得更紧,更霸道,一副不容抗拒的样子。我渐渐放弃了本能的挣扎,越来越软弱无力,于是他开始吻我,他的吻强硬而温柔,热烈又缠绵,让我为之颤栗……
阳光坚持要留下来,我拒绝。他仍然坚持,我仍然拒绝。恐怕没有人相信,我是真的想拒绝他,却又无能为力。也许我们都喝多了,冲动了,我最后的一点理智和坚持终于崩溃了……
激情过后,我有些清醒了。我开始不安起来,我的心开始痛。当我擦干泪水努力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见他在大张着眼睛看我和先生挂在床头的婚纱照。我突然有些莫名的愤怒,觉得他是在嘲弄我的自尊(可笑是吧?这个时候我居然才想起我的自尊)。他见我真的生气了,一时间竟有点无措,那无辜的表情,又让我无端地怜爱起来。我突然很荒谬、很没道理地说了声“对不起”。他笑了笑,吻了我一下,重新把我拥在怀里。他的举动显得很珍重,我很抗拒地把他推开了。我想那个时候,我对他大部分还不是爱,只是心动。所以当这一切在猝不及防间发生的时候,我真的无法接受。
阳光走后,我一直在哭泣,我无法原谅自己……
我和阳光的爱情
我带着深深的罪恶感,终于在惶恐不安中等回了先生。可是,我还没来得及用任何方式表达我赎罪的心情,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由于对他的一个提案我持有反对意见,我们在同事面前发生了争执。从工作的角度讲,那种争执应该是很正常的,并且从前也有过。可是这次,他却一反常态地大为光火。直到回到家里,我们还在赌气,当我再次试图说服他的时候,他竟然甩了我一巴掌。我一下子愣住了,先生一向儒雅,他甚至从不曾大声地同别人讲过话,可现在他居然对我动手!可能我一下子为自己对他的不忠和背叛找到了借口,随着他这一巴掌,我对他所有的愧疚和负罪感全都灰飞烟灭了……
我想我当时的眼神一定很绝望,我的样子一定带着可怕的仇恨,先生一下子就后悔了——他拦在门口,试图抱住我,他的眼神是充满歉意的,甚至是哀求的。我冲过去,一个人跑到了街上……
先生不停地打电话,我不接。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又响了,我仍然不接。又过了好久去看电话,才发现最后那个电话是阳光打来的。这时电话又响了,是阳光,他问我在哪里,很焦虑的口气。我说在大街上,他用命令的口吻告诉我别动,让我就站在那里等他,说他马上赶过来接我。没过多久他就赶来了,看着他焦急的神态,我站在那里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们去了一家咖啡屋。我坐在他对面,突然想起那天的事情,低下头来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听见他说:“我不知是怎么了,突然觉得心慌意乱,总觉得你会有什么事,就打了你的手机……”我低下头去擦泪,一缕头发掉下来。阳光伸出手,轻轻地把那缕头发掖到耳朵后面。我极不自然地抬头,正遇见他的目光——那里面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还有那么多我一时衡量不出的关爱与疼惜……
突然间,我就不再感觉自己那么委屈了,我甚至有些忘记了我是在跟先生吵架后跑出来的。阳光看我的眼神似乎一下子就治好了我的伤痛,我的心不再疼了。我也看着他,甚至给了他一个微笑,那个时候,我忽然感觉自己是幸福的。我也忽然意识到,此刻我对婚姻的背叛,已经是实际意义的了——我听到了我的心彻彻底底地倾向阳光的声音!
我和阳光的爱情从此真正开始了。虽然我们不敢将这种爱情朝向真正的阳光,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相爱。我们像热恋中的情人一样,寻找着一切约会的机会。那段日子,我几乎完全忽略了先生的存在。尽管有的时候看着他,我也会有一些内疚和自责,但每想到他挥掌打我的那一幕,我所有的不安便在无形中消散了。相反,阳光在我心里的分量却一天比一天重。我说不清这种感觉,我想我是真的爱上阳光了,很爱很爱,每想到他,我总是不自觉地心动——我让自己放肆地沉醉其中……
爱情被一刀剪碎
我和阳光爱了3年。
在爱情中的人是不晓得是与非、对与错的,就算是晓得,也不愿意过多去想。可能别人会觉得是可耻的,但是我们真心地爱着,所以我们自己觉得这爱情是美好的。我们会在灵魂挣扎的时候,时常鼓励自己也鼓励对方,真爱是无罪的。
可是大约一年前,阳光变了,自从休完公司的年假再返回南方后他就变了。他的笑容少了,言语少了,跟我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偶尔在一起,感觉也不同了。女人的直觉告诉我,阳光心里又有了别的女孩子。我的心刚刚被这种意识触碰了一下,就立刻痛了起来,痛得好钻心啊!可能真的像别人说的,女人一旦陷在爱情里智商就会变得很低吧,我居然蠢到去问他。他的目光分明是游移的,口气上却信誓旦旦:“洁如,你想什么呢?没有,我真的没有!”
这是我想要的答案,我的心却依旧很疼。我终于真正知道了我对他的爱到底有多深。我那么在意他,他是我的,他不能属于别人。我很无耻吗?但我真的这么想,而我也知道,那个女人是存在着的。她似乎离我很遥远,又时时刻刻、真真切切地威胁着我的爱情——我说不清那种感受,很恼恨,又不知该去恨谁。
我一个人来到我们常去的咖啡屋。在那里我不用掩饰内心的痛楚,我躲在角落里哭了,哭得那么无助、那么悲伤。我第一次没有要咖啡,而是要了酒,我一个人喝了很多很多酒。当我迈着踉跄的步子走出咖啡屋时,已经是午夜了。夜空那么幽远深邃,繁星闪烁,月光融融,就像阳光的微笑一样挂在天空上……
我突然又哭了,我给阳光打了电话,不停地说着醉话:“我知道你在嘲笑我,你在笑我傻!笑我这么傻傻地爱你,却不知道你已经在爱别人了……”我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地坐在街边的石阶上,泪水在脸上放肆地流淌。不知道过了多久,阳光来了。见到我这副样子,他的泪一下子下来了。他跪在地上搂着我的腰,脸深深地埋在我的怀里,他一边哭一边说:“洁如,我错了!你好敏感,我承认有那个女孩子,不过以后再也不会了!我真的爱你,原谅我好吗?求求你了……”
那晚,我们就在街边坐了一夜。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我依然觉得那融融的月光就像他的笑脸一样,只是它不断地游向天际,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
我的感觉是对的。几天后,阳光很郑重地约了我,告诉我不超过一年,他就要回北方了。他也第一次坦诚地跟我谈起那个女孩子——她是他的女朋友,当初他们因为意外的变故而分手,他也因为那次分手才来到南方。那次回北方休年假,他们又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我哭着让他别再说下去,他突然变得烦躁起来:“我知道你爱我,可你知道不知道,你真的很自私!你只顾自己的感受,那我呢?你想过我吗?你有你的家庭,可是我只有一个人,你知道我每天面对你先生的滋味吗?你要我躲在他背后到什么时候?我一辈子都不结婚吗……”他的话一连串地砸下来,我完全蒙了,从胃一直到指尖都剧烈地疼痛着,我甚至不能呼吸。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你知道吗?你太敏感,这种敏感叫人讨厌,好像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还有,我也讨厌你说话太锐利,我真的好累……”
他不停地说着,渐渐的,我不哭了。我还有什么可哭的呢?我还在爱着,可是我的爱对他来说却早已经是负累了!他曾经那么爱我,可是现在,竟然一连用了那么多个“讨厌”……这就是爱情吗?我的心,在一瞬间沧海桑田……
我想起了孙楠的那首《风往北吹》,觉得那么贴合我们的故事和心境:“你的手一挥,说要往北飞,爱情被一刀剪碎,我的心一片黑;你讲得很对,说永远多累,但是这一声再会,以后谁记得谁……风往北吹,你走的好干脆……”
他走的时候我没有去送,毕竟我没有勇气。不知道他怎么想,不过我想,他怎么想都不重要了。这样的一场爱情,开始得很精致,结局却是不了了之……
他走的那天晚上,我把浴缸里放满了冷水。我把自己完全浸在冷水里,屏住呼吸沉下去,想让自己能够更清醒些……
洁如说,那天晚上她在浴室里晕倒了。醒来后,她大病了一场。她的上司先生准了她足够养病的假期,温厚地微笑着说:“好好休息休息,病好了,就什么都好了。”我问她现在怎么想,她很感慨地说:“没有关系,我想不论是南方还是北方,这个冬天总会过去……”
很多不应该的故事,都缘于不应该的心动。其实所谓的心动,大多时候不过是一种激情的诱惑。用错的情就像毒品一样——在你自己感觉最快乐的时候,已经悄然摧毁了你的人生。我很欣慰洁如最后说的那句话,是的,这个冬天总会过去!那么,祝福她吧,希望这个冬天过后,她的生命从此沐浴在真正的阳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