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 我甘愿这样的等待
因为爱,忆美(化名)从云南追随汉淼(化名)来到武汉。在纷繁的尘世中,汉淼违背了当初的誓言,忆美却坚守着自己的信念,拒绝了外面的诱惑,只为守候着汉淼爱的回归。
-讲述:忆美(化名)
-性别:女
-年龄:31岁
-学历:大专
-职业:销售人员
忆美(化名)是个比较理想化的人,她希望展示的都是美好的一面,也希望带给别人快乐的心情。整个讲述过程中,她一直都是笑着的。
也许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忆美歉意地笑了笑,停顿片刻后,她讲起自己的恋爱时光,声音清脆活泼,抑扬的语调中透着盈盈的笑意,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信纸上的爱情
我的家乡在云南,那里四季如春,风景如画,我从来没想过会离开生我养我的故乡。可遇见汉淼(化名)后,一切的不可能都变得可能了。
1994年冬天,在好朋友丽珠(化名)的带领下,我们一群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女孩子兴冲冲地跑到了武汉,丽珠托她同学安排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见面舞会。舞会开始时,汉淼很绅士地邀请了我。他外表普通,不过眉眼生动,透出几分机灵。汉淼的手心不停地冒汗,不一会儿,我的手也变得潮乎乎的。调整好舞步后,汉淼打听我的姓名,我一向都以小小地刁难人为乐,便大大咧咧地抛给他一句“相逢何必曾相识”,他眉头一皱,我暗自乐了起来。舞会结束后,汉淼向丽珠提议,用一句话包含一个人的名字,大家一起猜,结果如他所愿,所有女孩子的名字都被他猜中,我当然也不能“幸免”。
那个冬夜寒风凛冽,虽然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我还是有点不习惯武汉冬天的寒冷,下意识地紧了紧衣领,这个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汉淼的眼睛,他脱下自己的棉衣,不由分说地给我披上,我心里一阵温暖。在两件棉衣的包裹下,我变成了一个棉花包,行动不便的我没能逃脱汉淼的“追捕”。
短暂的相聚之后,爱情在我们的书信中延续。学习之余,我最大的事就是给汉淼写信,最快乐的事情也莫过于收到汉淼形状各异的信笺。有时汉淼会攒下一个星期的早餐钱,只为在电话中奢侈地听听彼此的声音。
快乐的时光飞一般地逝去,无论多美好的爱情终究要面对现实。1995年毕业的时候,汉淼被分到武汉的一家工厂,而我则留在了云南。我的家人开始明确地反对,而汉淼却从不提及他家人的态度。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无意中看到了汉淼爸爸给他的信,他们也坚决反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现实的压力让我产生了放弃的念头,这段相隔两地的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1996年,我所在的公司要开拓市场,我被派往海南,我刻意躲着汉淼,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没有彼此的音信。就在我快要淡忘那段青涩恋情的时候,汉淼居然从天而降般出现在我家门口。他说他找遍所有可能找到我的地方,没有结果,最后只得守在我家附近。面对汉淼的这种痴情,我再也不想躲开他了。
初恋时光中的点点滴滴都能让忆美回味许久,得意时略带狡黠的笑容,喜悦时的眉飞色舞,离别时的于心不忍,感动时的心潮澎湃……忆美表情生动,我的心也随之同喜同悲。
意想不到的背叛
汉淼的诚意让我的父母放心地把我交给了他,我放弃了家乡的事业来到武汉,豪情万丈地发誓要“伴君仗剑走天涯”。不久,我应聘到一家广告公司,公司规模小,人手不够,我是新人,一切打杂的事情自然落到我身上,忙碌一天后,身心俱疲,但回到家时,汉淼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连一向不看好我们感情的父母也感叹汉淼是个可依托的人。
2000年,汉淼从技术部门调到了管理部门,突然变得忙碌起来,加班出差是常事,在家吃饭都匆匆忙忙的。我一边打点生意,一边上补习班,准备考注册会计师,根本没在意汉淼的感情变化。“那时就算是汉淼整夜不回家我也不会怀疑他,每次他都说在加班,不管多晚,只要拨他办公室的电话,他也确实在电话旁。”忆美认真地回忆,“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汉淼从什么时候开始背叛我的,如果没有那一次的偶然,也许我还一直蒙在鼓里。”
去年汉淼突发急性角膜炎,视力急剧下降,我吓傻了,赶忙收拾好东西送他去医院,办好住院手续后汉淼说手机忘在家里了,让我去拿。我开机一看,短短几个小时内居然有几十条短信,所有的短信竟然发自同一个手机号码,其中还提到打胎之事,我惊呆了。
我木然地把手机丢给汉淼,他嗫嚅着但始终不说一句话,我无法相信这个人就是曾经为了见我一面而苦苦守候一年的汉淼。
忆美用手支着下巴,目光游离飘浮,最后,她将视线定格在了大厅里的一幅山水画上,表情镇定自然。
我平静地问汉淼:“你爱那个女孩吗?”没想到他十分肯定地回答:“爱!”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痛苦地问他:“那我呢?”泪眼朦胧中,我看见汉淼也泪流满面,这是我曾经熟悉的泪眼,只是现在,我已经分辨不清这眼泪的真实含义,是对我的愧疚,还是对她的不舍?
汉淼向我说起了那个女孩,他是在一次去上海出差的途中认识了那个女护士的,此后便欲罢不能。
手术后的汉淼需要好好调养,我准备会计师考试,实在抽不开身时叫来了汉淼的父母。公公婆婆发现了我们之间的问题,他们责怪汉淼不该在外面胡闹。没想到这让汉淼误会了我,他以为我向家里搬救兵。
翻开以前的日记和书信,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我们之间还存在爱情吗?”往日的十分幸福化作今日的万分痛苦,我烧掉所有值得留恋的东西,拎着行李走出了家。
汉淼四处找我,他的短信在我的手机里疯狂地跳动:“忆美,我还爱着你,在心灵的最深处!”汉淼的父母找到了我,老泪纵横地求我不要离开。可是回来后汉淼依然如故,跟那个女孩之间还是有着不明不暗的联系。
我拒绝了诱惑
今年,我找到了一份会计工作,我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但无论怎么掩饰,心中的那份痛楚仍旧会时不时地跳出来。
会计工作最忌讳分神,一个错误的小数点就可能毁掉一家公司。虽然我十分谨慎,但还是差点给我带来了无法挽回的损失。在一次统计中,我漏掉了一笔重要的账目,牵涉到几百万元的资金,幸好被恒毅(化名)及时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恒毅是我的上司,正当中年,工作中他对我很关心。为了表示对他的感谢,我在公司的楼下请他吃了一顿饭。席间他说起自己的不幸婚姻,我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对于他的意图我十分清楚,我坚决地告诉他,虽然我对他心存感激,但表达感激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我不会让另一个女人承受同样的不幸。
忆美停顿了一下,笑着对我说:“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大致相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其实,不幸的家庭也是大致相似的。”忆美有较高的文学素养,谈吐间不时冒出一些著名作家的经典名言以及她自己说出的哲理。
恒毅不理解我的做法,他说从我眼中看得出我在婚姻的边缘挣扎,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解脱的机会呢?我坦然地告诉他,就算汉淼曾经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不愿意用同样的事情去伤害他。
我问忆美打算怎么处理和汉淼之间的事情,她平静地说,她会给汉淼足够的时间考虑,如果他们之间还有着当初的那份爱,她会给他一个机会处理好那件事,如果爱已经无影无踪,分手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最后,忆美对我说:“从前是爱情让我们忘记了时间,现在是时间让我们忘记了爱情。”她总是这么有哲理,虽然说这话的时候,她仍是一贯的笑靥如花,但我还是看出了那笑靥背后的哀伤,那是一个对爱执着的女人遭遇背叛后的无奈。
[记者手记]誓言与无言
忆美像个哲学家,说的一些话很有哲理:从前是爱情让我们忘记了时间,现在是时间让我们忘记了爱情。
结婚后,其中一人,也许两人,会忘记婚前那曾经指天对地的誓言。并不一定是那个背叛者的人品有多坏,而是有很多因素让誓言变成无言。也许是人性的弱点;也许有外界的诱因;还可能什么也不是,仅仅是时间的因素———有谁见过一堆永远熊熊不熄的烈火呢?
那么,是不是爱情天然地就不该让人信任呢?也不是。也许我们理智地将婚姻当成一种契约更好些。当你处于热恋中,向爱人发出铮铮誓言时,不要将誓言仅仅当成浪漫的爱情宣言,而要当成对未来婚姻生活的一种庄严承诺。承诺在胸,就会对自己的行为有所约束,对外界的诱惑有所抵制。这一点,忆美做得很好,即使受到了伤害,只因心中仍有爱,就足以抵制外面的诱惑。
仅仅通过忆美的讲述,我无法全面了解汉淼是个怎样的男人。忆美并不是那种怨妇型的女人,她对汉淼的失望远没有变成声泪俱下的控诉。我猜想,汉淼也许只是一个追求浪漫激情的男人,所以很容易将一腔的浪漫情怀移师新的阵地。可是,作为一个已婚男人,如果足够成熟,就该明白,浪漫只是一个风景美丽的旅游胜地,却不是一个日常居家之所。无论多么留连忘返,有谁会在旅游胜地住一辈子呢?
责任编辑:王丽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