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爱情是木马上的幻想
我忘了只能原地奔跑的那忧伤
我也忘了自己是永远被锁上
不管我能够陪你有多长
至少能让你幻想与我飞翔
——《旋木》(王菲)
讲述:蔚然(化名)
性别:男年龄:25岁
那时,天空中微微有些小雨。蔚然没有打伞,长得跟演员佟大为有几分神似,宽厚的肩膀很结实。我故意走在他的后面,发现他的背影有些落寞。
空城
如果不是和琳婷(化名)分手,你不会相信,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衣冠楚楚,有正当职业的人曾经是一个玩世不恭、毫不上进的人。
琳婷是我大学时谈的女朋友,也是我的初恋。她是那种特别传统的女孩,向往稳定的生活,稳定的工作,我十分欣赏琳婷的单纯与恬静。大学期间,我们相处得非常愉快。
因为我的家境比较殷实,所以我大学毕业后没有急于找工作,我希望趁着年轻多玩几年。于是,当别人在赶一场又一场招聘会的时候,我却在赶一场又一场的聚会。当我在享受并挥霍青春时,却不知爱情已渐渐离我远去。
我的不思进取惹怒了琳婷,在苦劝我数次无效后,她毅然离开了我。没有了琳婷的日子黯淡无光,我整天窝在家里看我们以前拍的照片,人像掉了魂一样。父母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很着急,为了不让我在这个伤心的地方再想起琳婷,他们帮我在武汉找了一份工作。
2001年冬天,我极不情愿地离开家乡来到武汉,我实在不习惯空气里没有琳婷的味道。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没有人会同情我这个失恋的人。为了生存,也为了好好活给琳婷看,我开始努力工作。
我找工作很顺利,我所在的工作团队也很照顾我,但我依然很难快乐起来。我一直想找个文静内秀的女孩做我的妻子,琳婷正是这样的人,可我们已经没有可能在一起了。因为有自己的心事,所以新环境中的我,一直很低调。
“我已经不知道生活还会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蔚然说这些话时的表情很是悲哀,他一定很后悔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
将爱
一天,我在公司大厅和同事讲话,没想到,我被旁边一个女孩“盯”上了。下班后,她打电话给我,我稀里糊涂地和这个叫佩吉(化名)的女孩做了朋友。
佩吉刚从加拿大学习回来,在我们公司工作。也许是几年海外生活的原因吧,22岁的佩吉没有一般小女孩的内向害羞,她是个非常乐于结交朋友的人,对于感情,也从不会遮遮掩掩,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她说她喜欢我憨憨的样子,干什么都要拉着我一起,可怜的我每天还被她的短信狂轰乱炸。我知道佩吉对我有感觉,可我不喜欢这么热情的女孩。如果说琳婷是碗素饺子汤的话,佩吉就是一锅麻辣烫,偏偏我又是个不吃辣的人。佩吉对我的好,我都装傻不知道。
2002年平安夜,我和同事们约好下班后在王府井商场门口碰面吃饭。佩吉是最后一个到的,可能是看我们一大群人都在等她吧,佩吉最后是飞奔过来的,她气都没喘一下,就把脖子上的那条灰色围巾取了下来,围在我的脖子上,对我大声地喊道:“我好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不知道是她慌乱中把围巾系得太紧了还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当时就在那呆呆地面无表情地站着。直到周围的同事都在高兴地起着哄时,我才反应过来。此时,我和佩吉已经成了王府井门口的焦点,大家都善意地看着我的傻样。顿时,一种幸福的暖流涌上我的心头,这是久违了的爱的感觉!
我轻轻地把佩吉拥在怀里,所有人都欢呼起来了,佩吉笑得比谁都甜。
“初恋后我一直想找一个她爱我比我爱她要多一点的人,佩吉的出现正好填补了一个受伤男人的虚荣心。”蔚然的坦率让人觉得他很真诚,我想,这也应该是佩吉喜欢他的原因。乘客
一开始,我的爱情是被动的。佩吉的爱情之火非常炙热,常常让我受不了。
她最喜欢追在我后面问我:“你爱不爱我啊?到底有多爱啊?”我知道这是女人的天性,可是久而久之我总是有些烦,每次我的回答,都是用“我也是”来代替。我没有勇气对她说“我爱你”。
佩吉仿佛知道我心里的顾虑,她总是睁着她那双很大很大的眼睛深情地望着我说:“我知道你现在的心还不在我这儿,我会努力让你对我说那三个字的。”我很惭愧,让她看出了我的心思,但我佩服她的坦白。
记得有一次,我到外地去参加一次职称考试,身上只有500元钱,银行的系统那天也正好出了问题,取不出钱。佩吉吵着也要去,我说500元钱是不够两个人开销的。但她却笑着对我说:“没钱我们就睡大街。”果真,有两个晚上,我们都在24小时店里坐了一通宵。
我没想到佩吉会吃这个苦,她的家境非常优越,从来没受过一点委屈,为了我,她却宁愿这样。也就是从这一刻起,我发誓要对她好。不久,我用积蓄在武汉买了一辆车。
佩吉开始对美声感兴趣,还报名参加了培训班。每天,我都开车把她送到音乐学院,然后手拿一杯奶茶,在楼下悠闲地听着她唱歌。下课后,她会第一个冲出来,夺过她最爱的奶茶,再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
佩吉个性很像小孩,喜欢拉我去中山公园坐旋转木马。每次我们都两个人坐在一匹马上,她在后面紧紧抱着我的腰,一路尖叫着。一场坐下来,我的脖子里全是她的口水,腰也被她掐出印子来。她说她爱死了和我一起飞翔的感觉。
那时的我们是最开心的,佩吉对爱情的执著渐渐感染了我。
“我们沉浸在自己的爱河里,但朋友们都不看好我们,他们说我们的性格是南辕北辙。但佩吉总是鼓励我要相信自己,相信她。”蔚然的脸泛着爱的光泽,在蓝色衬衣的光线漫射下,有一种水仙少年般的英俊。
旋木
佩吉在遇到我以前,是个玩心很重的人,酒吧、KTV是她经常去的地方。但自从和我在一起后,佩吉很自觉地断了和那些玩友的来往,更多的时候,她会像只小猫似的依偎在我身边,而我,会非常开心地赏她吃一大盒哈根达斯的模样。今年6月,我因为工作的原因,忙得不可开交,很少能抽出时间陪佩吉。她打过很多电话给我,都被我搪塞过去了。
当我结束工作,开心地准备找她大吃一顿时,却怎么都找不到她的人了。原来,她的那些玩伴,趁我没有守护在她身边,又把她拉出去玩。我实在不能忍受我的女朋友这样热衷于夜生活,和她狂吵了一架。
没想到佩吉冷静地听我发完脾气,说:“我很想稳定下来,可我受不了诱惑。要不我们订婚吧,只有你才能管住我。”
我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佩吉了,她的诚恳,让我很感动。既然她有心改变自己,我没有理由不陪她一起走下去。交结婚照订金前,我又郑重地问了她一遍:“你确定了吗?”她使劲地点了点头,从她的大眼睛我看得出,她是诚恳的。
吃晚饭时,佩吉突然跟我讲了很多以前没有说过的话,可能是马上要成为我妻子,不想再有什么隐瞒我了吧。原来,她在和我谈恋爱时,并没有跟远在加拿大的男朋友分手。也就是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是在和两个人同时交往。只不过最终她权衡再三,才在两个男人中选择了我。
我听了这话非常难过,抛下佩吉一个人来到武昌的外滩。以前我总在汉口的外滩看武汉,今天我要换一个角度看武汉,也要换一个角度看我的爱情。我发现其实我根本不了解佩吉,永远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和她在一起的那些快乐,也许只是旋转时的一种幻觉。音乐停止,从旋转木马上下来,清醒地面对现实时,才会知道我们真的不适合。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经不起什么折腾,只有琳婷那样的女孩才能让我安心。
我发了一个短信给佩吉:“我不适合你,我们分手吧。”佩吉那边什么反应都没有。第二天晚上,我打电话给她,她怎么也不接,打到她家,她妈妈说她又被那群朋友拉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机响了,是一条佩吉发给我的短信:“同意分手。今天我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我很喜欢他,你放心地走吧。”
佩吉的短信让我心情复杂。我很希望她最终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但也很担心她。不过,她那么聪明乐观,我相信她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我已经跟公司申请调到外地分公司了。我想佩吉应该是不想再看到我了。”蔚然深深呼出一口气,发梢随着他的气息微微颤动着。
王菲在《旋木》的结尾处这样唱道:“旋转的木马没有翅膀,但却能够带着你到处飞翔。音乐停下来你将离场,我也只能这样。”也许蔚然只是佩吉的旋转木马,无法带她飞翔一生一世。只能在音乐响起时,给她一段恋爱时光。
……
编者:一些人和另外一些人
亦舒说:人们爱的是一些人,与之结婚生子的,又是另外一些人。蔚然应该是爱佩吉的,只是他始终认为,只有像琳婷那样的女孩才适合结婚,因为安全又平和。对于蔚然而言,佩吉身上的激情和热烈,虽然可以带给蔚然爱的疯狂,但却不是婚姻需要的特质。
佩吉应该是会难过的,所谓“遇到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也许只是自尊心引发的一个借口吧。像佩吉这样的女孩,是不会允许自己的眼泪在蔚然面前流下来的。她更愿意记住木马上旋转的快乐,而不去强求这木马永远不要停下来。
女孩分柔弱和独立两种。在职场,前者当然输给后者;然而在情场,后者却总是输给前者。因为年轻男性在职场往往处于起步阶段,他们更愿意通过保护一个弱女子,来实现自己存在的价值。像佩吉这样,连接受分手都给对方找好台阶的女孩,对男人来说,实在是太强势了。最令男人头疼的是,在那些独立的女孩面前,他永远不会知道她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而柔弱的女孩,则简单的多,她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要你帮她拿主意。多么有安全感,多么受到尊重呀。
真让人为独立的女孩们鸣不平,可老天就是这样公平。佩吉应该找一个比自己更强势的,当你在旋木上把口水喷到他脖子里的时候,他不是默默承受,而是马上把你搬到他的前面,把你的腰掐得痒痒的,然后对住你的脖子拼命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