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在男友的猜忌中枯萎
-她最初的追求者因意外去世,令她自我封闭了好一阵。去年底她终于尝试着谈起了恋爱。
-他年龄较大、离异有子,这在她看来并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他时常捕风捉影,怀疑她"有花头"。
-经不住屡屡被"监视"和质问,她与他吵架。他提出分手,说"还是让别的男人去怀疑你吧"……
难过的“干梅”里终于下了第一场雨。下午三点,窗外风雨大作,我坐在报社顶楼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听芳骊讲述自己的情感经历。
选择离异男,让我“孤立”
我家家教很严,从小我就学会了烧饭、做家务,人比较独立。1998年考上中专,此后开始有男孩子追求我,但我觉得自己还小,不想谈恋爱。别人也就放弃了,可是有个山东的男孩子却很执著。我知道他对我好,但因为他是独生子,将来要回家乡工作,我觉得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于是屡次跟他说我们之间不谈感情。
毕业后我到广州工作,三年间没和那个男孩见过面,可他在电话、邮件里还是流露出希望与我相爱相伴的意思。有一次,他打电话说他父母强迫他去相亲。我以好朋友的口吻劝他,不妨与别的女孩子接触一下,如果对方不错,也可以考虑成家了。他大吼:“芳鹂,四五年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思?!”他提出让我给他写封信,我顺口说:“打电话挺方便的,没这个必要吧?”他一声不响地挂了电话。
过了两三个月,我换了工作,心情不错,就第一次主动给那个男孩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他父亲,有浓重的口音。问清我的身份和来电话的用意后,老人家只说:“你不用再打电话了,他已经走了。”我不敢相信,最初还以为这是他家人的托辞。然而通过他的同学我验证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原来他回山东后一直很郁闷,不想去相亲,于是给我打电话想找些安慰,让我写信我没答应,他的心情就更糟了。不久他借酒消愁,酒后开了别人的摩托车兜风,出了车祸,因脑外伤去世。
芳鹂的眼泪不加掩饰地流了下来:“早知如此,我宁愿陪他回山东。在此后的两年多里,我一直感到很内疚,有意回避与异性朋友的交往。”
2003年非典前我回家探亲,后因广州回不去,就在上海暂时找了工作。几个月后广州解禁,但我已喜欢上了上海,就办好手续留在了上海。2004年底,经朋友介绍,我认识了大我6岁的青阳。他个子不高,外形平平,初次见面就告诉我他有过失败的婚姻,孩子判给了女方。他问我是否介意他离过婚,是否介意他是一个孩子的父亲。说实话,如果彼此有感情,我还真不介意嫁给离过婚的男人。一是青阳的“全盘托出”让我觉得他诚实可靠,而他对我也追得很紧;二来我家人一直催我成家;三来我交际不多,也不知道啥时能遇到更合适的伴侣。多重因素作用下,我决定和青阳谈朋友。
“我把青阳的情况讲给好友听,他们大多持反对意见。我也不敢和父母说实话,只说青阳是一个比我大6岁的单身男人。一时间,我感到自己很孤立。”芳鹂无奈地甩了甩长发。
请人吃饭落下几大“罪状”
谈了两个多月,快到春节了,青阳说我俩应该趁放假多聚聚,让我别回家过年了,他年初一要租辆中巴,带我和朋友到杭州休假。我其实挺想回家的,但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可以利用假期加深了解,就打电话跟家人说明情况。
然而年初一下午,青阳没有如约来接我,反而打来电话,语气很殷勤。我觉得很反常,就问他发生了什么事。青阳说他不能带我去杭州了,理由是朋友多带了两个小孩,车上坐不开。我有点不开心,说好让我留在上海,却又不陪我,这算什么啊。我说那我明天回家去吧。青阳急着阻止我,说他初六就回来陪我。他特别强调:“芳鹂,这几天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联系,免得别人知道我过年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那几天他一会儿打我宿舍的电话,一会儿打我的手机,让我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芳鹂说青阳之所以这么嘱咐她,可谓话里有话。
我老单位里有个老同事,年龄比我父亲小不了几岁,他觉得我一个人在上海打拼不容易,就处处关心我。我不瞒青阳,时常跟他念叨这个老同事对我的好。哪知青阳总把事情往肮脏里想。一个周五晚上,青阳出差,为了感谢老同事帮我的表弟介绍工作,我特地做了菜,请同宿舍的女孩和老同事吃饭。晚上六点多,青阳打电话问我晚上如何安排,我说请同事吃饭。吃完饭后,我又请老同事到附近的茶坊谈了谈表弟的工作。事也凑巧,在茶坊时我的手机没电了。青阳可能在那个时候没联系上我,又打电话到宿舍,宿舍里的女孩知道他心胸比较窄,就说我去买东西了。
晚上十点我回到宿舍,听说青阳找我,我就打电话给他;他问我干什么去了,我对他实话实说。青阳立刻发火,说什么就知道我会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还问我知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我按捺住火气,问他我究竟错在哪里,他于是罗列了我的几大罪状:一是瞒着他擅自请同事来家里吃饭;二是吃饭也就吃吧,干嘛要出去喝茶;三是出去后把手机关掉;四是让同事帮我说谎,等等。我耐心解释,见他还是不放心,我也很生气。
就为了这个老同事,青阳一想起来就对我“兴师问罪”。有几次我无法忍受,就跟室友和表弟讲。大家劝和不劝离,跟我说谈恋爱总得有个过程。为了彻底消除青阳的怀疑,尽管在原单位做得不错,我还是辞职找了份新工作。
“春节那几天,我借了好些光盘,一个人闷在屋里,因为没有来电显示,宿舍的电话我也不敢接,怕别人知道我没和青阳在一起。”芳鹂又讲了许多青阳的“怀疑”,她低下头又羞又气地说,青阳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可青阳事后却说,她在风气很开放的广州呆过好几年,谁能保证这个“第一次”有没有做过手脚。
表弟在春节前回家了,没说年后还来不来上海。他就住在我隔壁,我担心房东让别人住进来,就把他的行李连同一只旧牙刷拿到我的房间。青阳初六来到我这里,洗脸时一眼看到这支牙刷,又起疑团,竟说这几天我太寂寞,找别的男人来过夜。见他屡次污我清白,我万分恼火,反唇相讥,如果我真做了那种事,肯定会买新牙刷,干嘛让他用旧牙刷呢。一直吵到八点多,我灰心了,就对他说,既然他总是怀疑我,那也没必要再继续了。青阳听后拿起自己的包,走到门边。我把他叫住,对他说,自己的“老朋友”晚了好些天,万一怀孕了该怎么办。他硬梆梆地回了一句:“谁知道你肚子里的是谁的孩子?”我的眼泪唰地流了出来,咬咬牙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我去医院,尿检结果是阴性的,医生说可能是心情紧张导致月经延迟。回到家,我流着泪给青阳打电话,让他晚上抽五分钟来我家。我的初衷是让他把自己的东西拿走,青阳明白我的意思,执意邀我到初次见面的地方。到了那里,我把化验单往他面前一摔,说至少现在我是清白的。青阳先是说他知道自己讲了过头话,但还是说,如果我各方面都很好,他是不会平白无故怀疑我的,最后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我原本要分手,但他平时一激动胃就会痛,那天他一边说话一边用手压着胃部,我的心不由得软了,重新与他和好。
他说“小阿弟”让他压抑
家里听说我谈了个30多岁的男友,担心“刀子嘴豆腐心”的我上当受骗,母亲就和弟媳来上海住了几天。那几天青阳的表现还差强人意。
3月,我以前的一位同事回上海,暂住我隔壁。这个小阿弟性格开朗,张口闭口叫我“阿姐”,我觉得他一个人不容易,就经常烧了饭菜,叫表弟和他一起吃,可青阳又起了疑心。3月底为了准备考试,我跟青阳说好暂时不见面。为了争分夺秒,我还把自己屋子里的电视机也搬到客厅里。有一天,我学习得累了,经不住室友们劝,就到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没想到青阳不请自来,一进门看到小阿弟跟我有说有笑,他很不开心。我知道他又犯了小心眼儿,没多说,就张罗着大家吃饭。小阿弟很识相,主动买来冷菜和啤酒,席间说起他初来上海时我帮了不少忙,青阳能找到我这个女朋友很不错,还说日后我们成了家他会当我们是一门亲戚的。小阿弟说的是实话、客气话,可是青阳却越听越觉得我俩有“猫腻”。
事后青阳吵架时告诉我,小阿弟的出现让他很压抑。他认为我对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关心,唯独不关心他。考试过后,青阳又批评我喜欢和男人在一起。我问他是不是又怀疑到小阿弟头上了,他说“无风不起浪”,还说别的男人对我好,肯定另有所图,最后还给我一个评语,说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气坏了,我的家人都很本分,我这辈子也想老老实实做人,他怎么能这么讲我呢?
吵过架的第二天,我在屋里洗衣服,表弟来看我,见我心情不好,问我出了什么事。我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大哭。这次表弟说:“还是算了吧,这个男人配不上你。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姐,你得替自己着想,替你的父母着想。”
五一节我执意回了家,父母关心我跟青阳的事,我只跟母亲讲了个大概,她听后很担心,让我小心点。
从家里回来,我正好要换宿舍,青阳提出让我和他一起租房,我没答应,想冷静考虑是否要和他继续。这时青阳父亲在上海住院,青阳要陪床,我就去看望。见陪床的人只能坐小板凳,就提出我单位里有躺椅,让青阳去拿。青阳却说,我难道不会自己打车送过来么?一句话说得我很不舒服。已是晚上八点多,我没去拿躺椅。过了几天我正好有空,打电话要把躺椅送去,青阳却说他父亲第二天就出院了,我是故意做表面功夫,把我说成是个颇有心计的女人。
我正不开心,青阳接着说要搬过来与我同住,还让我给他钥匙,我没答应。他特意问起那个小阿弟。因为小阿弟那段时间到外地培训,钥匙自然还没交出来。青阳酸酸地说:“不相干的人有钥匙,而我这个相干的人却没有。”我们在电话里说得很不快,青阳提出分手,我回答,怎么想就怎么做吧。分手几天后,出于礼貌我发短信问青阳,他父亲的身体如何,他理解为我是藕断丝连,打电话问我后不后悔,我说不后悔。他就说,既然我不后悔,他更不后悔,还是让别的男人去怀疑我吧。
我问芳鹂,分手的消息有没有告诉家人,她不好意思地说:“也许是面子问题吧,我还没跟父母讲。希望重新找到真爱后,再跟父母解释,免得他们又发愁。”她还说自己与青阳分手后,困惑了很长时间,难道自己做人(尤其是与异性交往)真的有问题?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文/叶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