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仅仅只有浪漫(图)
楚楚,是真名,姓楚,名楚,不是昵称。正象我叫楚天舒一样也是真姓真名。楚楚生得眉清目秀,楚楚动人。是很多男生追逐的对象。她是云梦一个小镇的,高考时,她以高分被同济医科大学录取了,我是谷城人,要不是在同济一个班读书,这一辈子恐怕也不会碰上她。
我在校时,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男生,基本上没有女生正眼看我一眼,唯有楚楚经常偷偷注意我,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我以为我身上有什么闪光点被她看到了,我暗自高兴了一阵子。后来,有一个爱管闲事的同学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宣布了一个令楚楚和我都十分难堪的消息:说他在学校教务处看到楚楚登记的家长姓名爸爸一栏竟是楚天舒。全班同学都哇了一声。我全明白了,难怪楚楚经常看我,原来是含有一种敌视的成份啊,她可能是在问我,你怎么和我爸爸同名?从此后,许多同学经常和我开玩笑,也和楚楚开玩笑,说我有一个美丽的女儿,说楚楚有一个年轻的爸爸。楚楚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玩笑。有一次,我们在回学生公寓的路上相遇,她主动地对我说,楚天舒,你能否改一个名字。我说,我凭什么改名,我这个名是我爸爸取的,我坐不改名,行不改姓。不改!楚楚说,你改一个名吧,就算我求你了。我哪怕是出一点钱,给你在报上登个更名启事也行,你不能和我爸爸一样的名字。我说,我又不认识你爸爸,有什么相干呀?两人争执不下。一些路过我们身边的同学还以为我们在处朋友,热恋着呢。
也真是不打不相识,从那以后,我还真考虑过改一个名。但我想了很久,没有一个合适的名字,就搁浅了。楚楚也没再就我的名字更改问题再提出什么要求。我想可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同学之间也没说什么,就步入正常的秩序了。我和楚楚也同其他同学一样融洽,因为是同姓,这个姓在班上也就我俩,所以也很受同学的亲睐。楚楚可能已经忘记前一些日子的不愉快了。有时主动和我搭上一两句话语。我也经常象大哥一样问她平时爱吃什么,云梦好玩不,有什么土特产,她也告诉我,云梦可好啦,主要是民风朴实,姑娘貌美,好吃的嘛,有著名的云梦鱼面。我最爱吃我妈妈做的鱼面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感到真的闻到鱼面的香味似的。她也问我,你们谷城除了山还有什么呀,你纯一个山里的土八路。我也反回一句,你是一个云梦的乡巴佬!
大学五年一晃就过,转眼就要各奔前程了,毕业的那天,楚楚和一帮女同学都快哭成泪人儿了,我们男生全都喝得烂醉。大家都在倾诉着五年同窗的喜怒哀乐和友情,也在各自的留言本上留着最美的语言和照片。楚楚拿着那个大本本来要我留言,我留的是一行:楚楚,永远爱你的是楚天舒。她向我灿烂一笑,脸唰地一下红了。
楚楚因成绩优异被深圳一家大医院高薪招录去了,我也被武汉一家三甲医院聘用。再见了,楚楚,我不知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你。我在给她留言的时候,暗暗对她说。
楚楚对我轻轻说,你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回云梦去看看吧?我听了这话,很是诧异,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对她说。她说,我只说一遍,你要是没听到,就算了。
我忙说,好呀,现在就去吧。回去看看父母,然后,我再送你到深圳。
你呀,笨蛋一个。她对我笑着说。
我和楚楚来到了她云梦的乡下家。楚楚的妈妈看到我还真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唯一让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楚楚的爸爸知道我也叫楚天舒,一见面就质问我,你是楚楚的男朋友,你也叫楚天舒?你一定知道我叫什么吧?
我小心翼翼地说,是。我知道。
你和我同名,成何体统?
我不知你也叫楚天舒。
你和我女儿恋爱,你必须改名,不然,不必上我家的门。
哦,我叫楚天舒的名是我爸爸取的,我一生下来,就是这个名了。
不行,你得改。
楚楚知道我的处境,忙来解围。爸爸,你别发火,他是我同学,又不是我的男友,你怎么这样对待我的同学呀。
我听了这话,不知楚楚是真把我当同学,还是来解围的。心里一下子又找不准。
我说,名是不会改的,我早就说了,我坐不改名,行不改姓。你不让我进你家的门,我立马走人。我一时性来,说得走了嘴。我想这下坏了,我不走不行了。
楚楚说,好,你楚天舒,给我滚,从此以后,不要再进我家大门。楚楚发火了,我和楚楚的爸爸一下子怔住了。
可能是急中生智,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楚楚的爸爸楚天舒的名字可能是后来改的,过去一定不是,如果真是这样,我可能还有自己下台阶的余地。
我突然心平气和下来,我问,楚大伯,你过去不叫楚天舒吧?你怎么知道,我想应该是这样。我在高中时读过毛主席水调歌头【游泳】的这首诗,是一九五六年六月写的。你是一九四六年生的吧,你难道可以未知先卜?
我问这话的时候,他还真的触动了一下。他说,还真是这样。我生下来的时候是一个男孩,家里很是高兴,就叫我添丁。我原来是叫楚添丁。是文革时,我把名字给改成楚天舒的。不过,你总不能叫我再改回去吧,乡里乡亲的怎么说得过去呀?要改还是你改,不然,你和楚楚的事,谈都不谈。
我无话可说了。我对楚楚说,我也该回谷城去看看父母了。
我没有让楚楚出门送我,我一个人悄悄地走了。
再后来,我几乎没有楚楚的任何消息了。我在武汉上班也很好,一些老师和同学经常还问到我和楚楚的事,我闭口不谈。我没有责怪楚楚。我只是把对楚楚的思念放在加倍的工作和淡淡的记忆里。
有一天,我在科室上班接到一个电话,我听出声音了,是楚楚,她在深圳打来的,她说,她在深圳的那家医院要我这样的医生问我愿意来试试不。
我问,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向科主任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我说,我要到深圳去看楚楚。
科主任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我知道,楚楚一定在他乡很想吃云梦鱼面了,于是我跑遍武汉三镇,没看到鱼面,我又急匆匆地往云梦赶,终于在一个小作坊里买到了一箱正品云梦鱼面。
第三天,早上,我在深圳火车站的站台上看到了楚楚,她依然楚楚动人。
我把一箱子鱼面送到她手里时,她哭了,她说,昨晚,我做梦就梦见你这个笨蛋送的就是一箱子云梦鱼面我。
站台上,我们紧紧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