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横第三者要和我共事一夫
讲述人:廖玉年龄:45岁性别:女职业:公务员
讲述地点:本报三楼实习生:吴培春梁建生
[记者手记]
她为自己讲述时的表现诧异。她说,还以为我会在你们面前痛哭一场呢,怎么自始至终我没有掉一滴眼泪?也许是已经麻木了。虽然她语气淡淡,但我们依然能够感受到她心神俱裂。
发现丈夫周旋于自己和另一个女人之间后,为给儿子保住一个完整的家,善良的她希望用自己的善良来感动他们,她甚至站在那个第三者的角度怜惜她,处处为那个女人着想。但是,她的善良和一再忍让不仅没能挽回局面,反而让丈夫和第三者变本加厉。
婚后我们分居两地
1995年3月,我和谢安结婚时,两人都34岁了。当时,我还在华农上函授大学,姐姐撮合我们认识,没见几次面我就答应和他结婚———岁数都那么大了,两家人又都那么着急,我不忍心再拖。
函授班毕业后,我在孝感工作,而他在武汉,只有节假日才能团聚。第二年2月,儿子出生,我边上班边带孩子,那种艰辛可想而知。
2000年,他下岗了,婆婆在汉口火车站有栋两层楼的出租房,他接过来经营。那段时间我们关系还不错,一有空他就来孝感看望我和儿子。
他和女房客关系暧昧
慢慢地,他很少来看我们了。
转眼到了2002年,儿子转到武汉上学。那次我回武汉,发现他屋里堆满了棉絮、脚盆、皮箱等生活物品,这些东西都不是他的。另外,他的炊具也不知去向。问他,他支支吾吾。我心里顿时打了个结。
我正苦恼午饭如何解决,有个和丈夫看起来很熟的风骚女人来喊他们父子吃饭。儿子说,这个阿姨就是房间里那些堆放物的主人,爸爸还经常从阿姨家带饭菜给他吃。
午饭吃得很尴尬,丈夫和她谈笑风生,我在旁边插不上一句话,心里感觉不对劲。房客们风言风语,说谢安和她关系暧昧。我去问谢安,他死活不承认。每次在谢安家人面前说起那个女人,他们总是指责我没有证据瞎猜疑,甚至说我搞坏了他的名声。
他又和新房客好上了
半年后,那个女房客搬走了。虽然我每次回汉都是来去匆匆,我仍能从谢安飘忽的眼神中感觉到他内心的不安分,他并没有就此收心。
今年元月,我因病回汉休养。一向关系紧张的婆婆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弯,主动要我到她家里住,每天热饭热菜精心照顾。婆婆态度的大幅度转变,让我非常不安,隐隐地我感到他们似乎在掩盖着什么秘密。
谢安说在做鲜花运输生意,每天总是深夜出门第二天中午才回。我问谢安:“奇怪呀,内衣怎么换了?”“衣服放在车上,换起来方便些。”见我半信半疑,婆婆忙说:“你放心好了,你才是我们谢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婆婆这番话,让我确信谢安一定有事瞒着我。
那年春节是在我姐姐家过的。那几天他格外失神,动不动就找借口出去一天不回。过完年,我要回我们自己的家,他却执意要去婆婆家睡。待我和儿子睡下了,他又借故自己要回家睡,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出了门。
待他走后,我叫醒儿子赶回家。果真,家里的床空空的,他根本没在这儿睡!预感告诉我,他肯定在出租房!
一夜无眠,捱到天亮,他回来了。一通争吵之后,他终于承认说,昨晚是在一个叫杏子的新房客那儿睡。他恳求我看在孩子的份上给他改过的机会。
我和他的情人会面
我相信了他,回到孝感继续上班。没想到,他居然三天两头晚上把孩子反锁在家里,自己跑出去玩。儿子才刚刚9岁呀,我常常在半夜接到他的电话,从头到尾只有三句话:“妈妈,我饿!我怕!我睡不着!”我又心疼又着急,打电话给谢安,他总是拒绝接听,后来索性关机。没办法,我只有向婆婆求助。婆婆不耐烦地说:“实在过不下去的话,你就把孩子带回去随你的姓算了。深更半夜别人还要睡觉!”
3月29日,我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赶回武汉,下车后直奔火车站的出租屋。我佯装要租房,见到了“老板娘”杏子。那是个一脸苦相的女人,大概三十多岁,个子不高,脸色蜡黄,还有一对显眼的龅牙。屋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方桌之外没有更多家具,很造孽的样子。看她不停地吃酸葡萄干,我的心咯噔一沉,试探地问她:“你是不是和老板有孩子了?”看我问这问那的,她有些不耐烦,“别问了,等你住久了就明白了。”
从她房间出来,我决心打听个清楚。我买了一包烟分给楼下的房客套近乎,他们告诉我房东天天来这里睡觉。得知我要租房,还开玩笑地说:“老板蛮色的,你怕不怕啊?”
第二天中午,我又去了出租房。敲了好半天的门,杏子才边整理衣服头发边打开门,我注意到她的床乱乱的。一见是我,杏子冷下脸来,立马说道:“不租了!”
我猜,谢安肯定藏在房间里,杏子大概也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我还是想亲口告诉她一次。“实话告诉你,我是谢安的合法妻子,你们的事我已经了解,今天特地来和你谈谈。你我都是女人,我原不想为难你,但我的儿子还太小,他不能没有爸爸。你和他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听我这么一说,她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哗哗直下,转身对着紧闭的卫生间大声地边哭边说:“原来他一直在骗我,他说老婆很多年前离家去广东打工未回,孩子在幼儿园上全托班……他害我不浅啊,我已经离婚了。”看她哭得很惨,我也觉得怪可怜的,不忍心更多地责备她,“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是商量一下该怎样处理吧。”
正在这时,卫生间门开了,谢安耷拉着头走了出来,他的衣服全汗湿了,见我在安慰杏子他居然还笑了笑,然后,他说要去接儿子慌慌地抬脚走人。
我怕杏子一时想不开,一直陪着她。晚饭时间,谢安打杏子手机要我回家吃饭,我让杏子和我一起去,她不愿意,我只好下楼给她买了些牛奶点心。
回家后,谢安再次要求我给他一点时间。我的眼前顿时出现了脸色蜡黄的杏子,那个已有身孕的可怜女人,我又一次答应了他。
他们私奔去广东
没多久,杏子到我家找到我。她气焰嚣张,和几天前那个我安慰过的伤心的女人简直判若两人。“你们十几年不在一起,还算什么夫妻?谢安和我才是真正有感情的夫妻,你们应该离婚!”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振振有词的女人,她难道不知道,她是第三者啊!是这世界变化太快,还是我太缺乏想像力,我实在想不通一个第三者如何能够这般理直气壮。
隔了几天,杏子通过谢安传话,说给我两个选择:要么我答应离婚,要么我给她10万元,她走人。10万元,对我这样的家庭简直是天文数字,并且,就算我有,我也不会给她。我也托谢安传话过去,要钱不可能,离婚更不可能。
5月,谢安突然对我说,他已经下定决心和杏子分手。“我去广东打工,躲开她,她找不到我也许就能死心。”走前,他交给我一个病历,“这是杏子的。其实我也害了她,她现在怀了我的孩子,还有子宫肌瘤,需要做手术。我走后,她那边万一需要帮忙,就麻烦你照顾一下。”我满口答应,并好心地问:“做手术万一要男方签字怎么办?”他深叹了口气,说:“唉……顾不上那些了。”他一再叮咛:“我去广东的事一定在我走后再告诉她,我怕她一时想不开。”
一进站台,尽管离火车开动还有一段时间,谢安还是飞奔而上,如释重负的样子。儿子很敏感,说:“妈妈,我们上当了!”我也隐隐觉得不对劲,连忙赶到出租房。果然不出预料,杏子也人去房空。
谢安真是个高明的演员,明明牵着杏子的手远走高飞,却把戏演得如此之足,却让我目睹这样的残局,受这份刺激。
她提出愿意和我共事一夫
5月22日,亲戚说他们从广东回来了。见我找上了门,谢安愁眉苦脸的,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怎么办?杏子要3万块钱,才肯分手。要不,我们假离婚,等她把肚里的孩子打掉再复婚。”
杏子出奇地配合,她挺着6个月的肚子,对我信誓旦旦地说,只要我同意离婚她就一定和谢安“一刀两断”,并郑重其事地写下保证书。换在一个月前我也许还会上当,但是现在,我清楚地知道他俩是串通好了在骗我。
自我不同意假离婚后,就很少见到谢安了。出租房的房客们也说,上次收完房租后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他俩。原来,怕我闹事,他们“隐居”了!
几天前,他俩突然找到我,杏子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他俩是找我谈判的。我依然不同意离婚。杏子说,你不愿意离,我也不愿意走,那就这样吧,我对我们三个人的生活做了个“合理”安排:谢安的时间分三份,工作八小时,白天的八小时回家陪你,晚上到出租房我那里睡觉;工资也分三份,一份给你,一份给我,一份养儿子。好一个荒唐的“二女共事一夫”的协议,我真是啼笑皆非。
在这场马拉松式的纠葛中,我早已身心疲惫。之所以我一直硬挺着没有退出,主要是想竭力给儿子保留一个完整的家,但现在看来,这个家即使保留下来也只是个空空的躯壳,没有关爱、温情和忠诚的家,即便强留着又有什么意义?
李青说情:
《百姓讲述》中有不少出格的故事,比如弟弟爱上了嫂子,妹妹爱上了姐夫,虽然都是有违伦常之举,但是,彼时彼境,情之所至,即使不被赞同,毕竟是情有可原,至少可以被理解。今天的故事,在三个人之间,却看不到什么割舍不掉的情意。
也许生活原貌就是这样赤裸裸的,没有多少温情脉脉可言。也正是因为缺少温情的遮掩,这样毫无顾忌的违规,才会给人触目惊心的震惊,无法给予原谅。
伦常的界限虽然不是一成不变的,虽然不是全合乎人性的,但最基本的伦理道德,却是人性最起码的价值标准,是维护生活正常秩序所必须的,需要我们尊重和遵守。(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责任编辑:王丽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