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症爱人 我把身体留给你
题记:人生有时就是很仓促,没开始就早早结束,可是有些人,有些感觉却是永远的记住了。
他问,宝贝,你是谁?她说,我就是那个你等的人。
我叫简妍。在一家画廊工作。有个叫浩的男友,是个喜欢在冬天穿毛衣的的男人。
我和浩真正的相识是在大学毕业前的一次化妆舞会上。浩是学生会主席,中文系的才子。人长得高高俊俊的,特别是浩有一双清澈而又有点忧郁的眼睛,属于那种女孩子见了都喜欢的男孩,不知迷倒了多少女生。我一直是圈外的观望者。
那晚我化装成茜茜公主,白色的欧式裙摆,玫瑰色唇彩,一个纤弱的长发女子便妖娆起来。我不知道他在人群中是如何找到我的,也不知道如何压制住眩晕的感觉接受他的邀请。在我生命中第一次让一个男孩拉着我的手在音乐中慢舞,这一刻来的太突然,我紧张得不知踩了他多少脚。
“不要紧张,公主。我知道你,你是美术系的简妍。”透过面具,浩轻轻地说。
“你认识我?”我很诧异,他竟然知道我这个灰姑娘。
“当然,美术系的才女啊,呵呵,我上次去看过你的小型画展。”浩笑了,眼底有种盅惑人的东西。
“哦,都是些幼稚的作品呢。”我觉得面纱后的脸微微有点红。
整个舞会我已经记不起和浩跳了多少支舞,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声的对不起,只记得,我是招来嫉妒眼光最多的人。我们自那个夜晚起成为一对甜蜜的小情侣。
他问,宝贝,什么是喜欢?她说,喜欢,就是有些心疼。
毕业后我和浩一起留在了北京。北京是浩的理想,我拒绝了父母在苏州给我联系好的工作。为此,浩一直觉得很亏欠我,对我格外的好了。
早晨出门的时候,浩心里惦记着知我怕冷,一再地关照我多穿衣服。下班的时候,我们去菜场买菜,然后借喜欢看的电影碟看。北京虽大,可是来北京发展的人也很多,找工作还是很不容易,因此,我俩在北京的生活很清苦,可是在热恋中的我们由爱支撑着,日子过的恬静温馨。虽然我们同居在一起,可是我和浩一直没有突破最后的防线,浩一直说,为了尊重我,要把最好的留到结婚,这使我很感动。
后来,我在一个画廊做补画工作,浩在一家外企公司找做行政工作。工作稳定之后,我俩的日子渐渐地好过起来,也可以常常两个人在外小撮一顿了。只是我的工作时间相对稳定,浩就有加班、应酬等公务,常常回家很晚,而且每次都是满身酒气。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浩渐渐地消瘦了。一天早上我给他打领带的时候,发现他的衬衫的领口有点大了,心里又是满怀的疼:“浩,我们去医院看看吧,你近来真的瘦了很多。”
“恩,没事的,可能是太累的缘故,我有时间就去。”浩斜趴在阳台上,这个姿势使腰际和阳台之间产生了一个弧度,如春柳的柔软,却没有了男人的刚毅。
“浩,我要你好好的,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是多重要。”我忍不住说。
“知道了,妍。”浩说完又匆匆地出了门。
他问,宝贝,什么是爱?她说,爱就是一道永不愈合的疤痕。
等我从浩的衣服中找到那张化验单和诊断书的时候,我崩溃了。肝癌晚期,每个字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我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近来浩晚上总是蜷缩着身子难以入睡,为什么吃东西越来越少,为什么眼神越来越忧郁,为什么总是抢着为我做这做那……
浩回家的时候,我还没有停止我的眼泪。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也什么都说不出来。浩却仿佛明白了一切,轻轻搂着我,说:“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你,我自己知道也已经晚了。”
“你自私,你不让我为你分担,你的生命同样也是我的!”我歇斯底里的哭着说。
“妍,宝贝,我不想让你痛苦的太久,你知道的时间越早,痛苦的时间就越长,宝贝,对不起,我自私,对不起。”浩抚摩着我的头发哽咽着说。
“呜。。。呜。。。。”我哭的一塌糊涂,语无伦次:“我们还没结婚,我还没给你生孩子,我们应该有长长的一生的,我们。。。。。。”
“对不起,对不起,宝贝。”
恍惚中,我听的最多是对不起,对不起,是谁对不起谁呢,我心痛的抽挛,一个念头在脑海中疯狂的聚集,我要为浩生个孩子,生个象浩一样的男孩。
我疯狂地吻浩,动手脱浩的衣服。我的脸上哭的沾沾黏黏,我拉着浩躺到被子里,当两个熟悉而陌生的身体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时候,浩哭了,我感到了他强烈的悸动,他背过身子,说:“妍,不要,对不起,我不能。”
“不,我是你的,我的身子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要你要我,浩。”我坚持着。
浩离开我是在第二年的一月。
北京的风沙弥漫,在这里,没有浩,没有江南的绿色水源,我怕我会在这片土地上干涸。处理完浩的后事,我辞了画廊的工作,带着浩的骨灰回到了苏州。
浩终究没要我的身体。
某天,在某个城市的角落,倘若雨过天晴了,也许我会换上牛仔裤,骑着单车,象只鸟儿般在阳光下慢慢掠过。(文/简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