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金领男人要检验我的贞洁
1.我的惊讶惶恐缘于好友的男友向我示爱
那天早上一到办公室,同事们都用暧昧的眼光看着我。桌上放着一束快递公司送来的花,献花人还据说是要保密。众所周知,我是一个最不浪漫的人,是谁和我开这种国际玩笑呢?送花人在小卡片上写着:一年前的今天,我们相识,一年后的今天,我不得不告诉你,我深深地爱上了你!
我实在想不出那人是谁,整整一个白天,心神不宁,只要手机或者办公电话响了,都会神经质般地以百米赛跑的速度扑上去接。
下午,周子琪的男友给我打电话??当我从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上看到他的名字,我的心就一动。方凯,一个小眼睛、理着平头的男人。方凯经常给我打电话,主要是为了从我这里找到他女朋友的下落。他的女友是我的死党。大学起,我们就像连体婴儿一样形影不离,这种状况在周子琪恋爱和我恋爱又失恋后,没有丝毫的改变。我们谁也不愿意对方说自己是重色轻友。所以,我当然比方凯更清楚周子琪的下落。
但这次方凯只字未提周子琪,只是吞吞吐吐地说要请我吃饭,就我们两个。我以为是他们两个活宝又闹矛盾了,所以很爽快地就答应下来。在那家我们常去的餐厅里,我和最好朋友的男友相对而坐,感觉怪怪的。
方凯说,他就是早上给我送花的人。惊得我的餐具差点都掉到地上。如果我和周子琪没有这层朋友关系,我会非常高兴。方凯,是这座城市的金领啊,IT人士、月入八千呢。如果嫁给他,不说是做少奶奶,至少买车买楼很快就能实现。这正是我渴慕已久的生活啊。
我的生活一直很清贫,父母是最普通的工人,现在都退休在家里。好不容易大学毕业找了份工作,加班加点地干一个月也就千把块钱。而像我影子一样的周子琪虽然也和我出身相同,工作类似,却因为找了个好男友,呼啦一下野鸡变凤凰。穿戴都和从前不一样。
我和前男友分手,潜意识里,也有方凯的因素。可能是因为关系太密切,周子琪成天在我面前说方凯怎么好,如果嫁给他,会有多么幸福。听得多了,我也就产生了比较,到后来竟然觉得和自己的男友在一起多么地吃亏(主持人语:相互比较,这是恋爱局中之人最常见的心理,拿人之长比己之短,你会满意才怪呢!为什么不试着想想你之前选择他的理由,如果他一无是处,你当初是看上了他哪一点呢?)于是主动提出分手。分手,周子琪是最强烈的支持者,所以我的爱情结束之后,就连她和方凯约会,周子琪也会叫上我。
但是无论如何,我没有想到方凯会向我示爱。要知道,他们是我眼中羡慕的神仙眷侣啊。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方凯,那顿晚饭,我食不知味。方凯一个劲地在我耳边说他对我的好感,我也一个字没听进去。(主持人语:其实你全听进去了,之所以“食不知味”,正是因为友情和从天而降的“爱情”之间产生矛盾冲突的复杂心理。)
2.好友的失恋败于男友的“检验”贞洁
回家的路上,我想很有必要给周子琪打一个电话。至少能从中揣测到方凯来追我是一时冲动,还是另有原因。周子琪在那一边的声音很低落,她说她正要找我,有一肚子的话要对我说。
半小时后,我们在江边见面。周子琪长发飘飘面容憔悴。我说:“美人儿,是谁把你折磨成这样的?”(主持人语:还需要去问她是受了谁的“折磨”吗?女人最明白女人,除了爱情受挫,还能有什么让一个女人憔悴如斯?如果仅仅出于对好友的关心,是不用刻意强调“是谁”的,其实你急于想知道答案,听她说出你想知道的,这时,友情已经开始慢慢后退了。)爱笑的周子琪嘴角竟然都没有弯一下。我们默默地并肩走了好长一段路。周子琪才缓缓地说:“方凯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和我联系了,我知道他是为什么,但是我实在不愿意相信……”
我握着她瘦瘦的手:“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周子琪把头低了下去,头发把脸遮住:“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我们发生了关系,后来他就不理我了。”“子琪!”同为女人,我的心有一种被撕裂的疼痛。对方凯的点点动心瞬间就消逝得无影无踪了。(主持人语:正好印证了我前面所说,你得到了答案,但形成这个答案的理由让你失望了。)女孩子之间的友谊真的很微妙。
“能不能告诉我,应该怎么让他对我回心转意?”周子琪用求助的眼光看着我。面对她,让我如何开口说她的爱人刚刚向我示爱过呢?夜晚的江边,梦一般的灯光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江面,像在向谁诉说着千言万语的心事。“你一定要坚强,难道少了他爱你,就活不下去了吗?”(主持人语:你的友情又回来了。此刻,你觉得自己也被欺骗了,安慰一个和你一样受了伤的女人,很多时候,两个女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样的,互舔伤口可以,共享欢乐却难得多。)“可是,这一次,我付出的是真心真情啊。”漂亮的周子琪第一次在我面前显出她焦虑不安的一面。
在周子琪的催促下,我拨通了方凯的手机:“方凯,你怎么可以对周子琪这个样子呢?你们相爱了一年多,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呢?”“要谈可以,你过来谈吧。”方凯的语气很坚决,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他也是在将我的军。我向周子琪征求意见,她同意了。
第二天,我和方凯又见了面。见面之前,我心怀坦荡,觉得是在帮自己的好朋友。方凯送我一束玫瑰。我很严肃地看着他,告诉他,我是以周子琪的好朋友的身份坐在他面前。
方凯把头埋到肩下,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不然我会被冤死。我是和她发生过关系,之后也的确没有再和她联系,原因很简单,她给我的不是第一次。我觉得她很脏,也觉得自己很脏。我没有办法再面对她。”什么?怎么会这样?“那你为什么又向我示爱呢?”“我希望自己未来的太太纯洁,而你看上去正是我想要的女孩子。”“如果我真的爱上你,然后答应你的求爱,你是不是也会觉得我下作呢?”眼前,这个我曾经为之怦然心动过的男人,竟有着如此不堪的心,令我难过,我的语速越来越快。方凯无言以对。
3.我的无力拒绝是因为物质上的妥协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希望这一辈子都不要见到方凯。一路上,我很心痛,为了明明白白给过他一年青春的周子琪,也为了明明暗恋他,却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我自己。
我告诉周子琪,方凯把他们分手的真正原因说给我听了,我们两个人都像吃了苍蝇一样为这种男人恶心。我没有告诉周子琪,方凯追过我,因为没有必要,这是一场阴谋,他不过是想要个处女,满足他自己的心愿,也许潜意识里还有对周子琪的报复,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呢?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的母亲被检查出胃癌。为我们操持家务二三十年的母亲突然病倒,家里全乱了套。母亲坚决不住院,说家里本来就缺钱,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不能为她动了我的嫁妆,这话说得我泪如雨下。
我很不争气地给方凯打了电话,他是我认识的人中最有钱的。其实方凯一直在给我送花送礼物,只是我避而不见,所以看到我主动浮出水面,他当然求之不得。这个时候,周子琪已经离开了武汉到上海发展。(主持人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你的“不争气”是你在物质面前的软化,仔细想想,那并不是因为爱情。)
方凯出钱让我妈到医院治疗,也借此机会,见到了我所有的家人。我的父母见我钓得金龟婿,高兴得合不拢嘴,还怪我没早告诉他们。我一肚子苦水没处说,周子琪远在上海,况且我也不想她知道我和方凯之间发生的这些事情。她比我更有选择的自由,她没有家庭之累,所以认清一个人后,她可以当他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也渐渐习惯了方凯对我的关心和帮助。心底里隐约对他有过的好感,一点点又暖了回来。我不知道方凯对我的感情到底是在一种什么程度,只知道我必须有一个人帮我,而方凯是惟一能够帮我的人。不知道这算不算也是一种阴谋?(主持人语:这到底是谁的阴谋?你的,还是他的?你所说的好感,实际上是一种依赖,他的帮助正是你所需,如果这种需要是“借”来的,你想得更多的应该如何去“还”,而不是去想这是否是一种“阴谋”?所以,我想你“接受”了这种需要,你担心的是,该付出多大的代价去交换这种需要?)
病床前,母亲不止一次把我的手放在方凯的手中。有一件事情,我谁也没有说,包括周子琪,16岁那年下晚自习的路上,我被人强奸过……方凯对我这么好,大度地帮我妈妈出钱治病,大方地向我示爱,就是主观臆断地觉得我是处女,是个他心目中的好女孩。
让我如何开口告诉他?或者,我应该去做一个手术,把我不应该失去的东西补回来,然后,坦然地接受他的爱和保护?
我的犹豫让所有希望我幸福的人不解,方凯,是多少女人欲嫁不能的男人啊。父亲甚至为此慎重地和我谈过一次话,要我珍惜眼前的机会。
我很清楚,婚姻就是一场赌博,只是在明知道自己胜算几率小的情况下,我还是忍不住要去赌一把,因为如果胜利者是我,那么我即将得到的也很多。(主持人语:你所指的“得到”是什么呢?是物质、爱情,还是两者兼有?其实,你不敢赌,因为,这场赌博是拿婚姻与物质去赌,赌赢了,你赢的是物质;赌输了,输的还是物质,始终没有爱情。当知道了一个男人居然以发生关系去“检验”一个女孩是否贞洁时,你觉得恶心下作,这是你对他的判断。然而,当你从他那里得到了物质上的需要时,你改变了这种判断,因为你对他的好感回来了。他从没改变过“检验”贞洁的标准,那么,物质上的需要真的能让你改变想法,去做下一个被他“检验”的女孩吗?)
昨天周子琪给我打电话,说她要嫁人了,是一个很绅士的上海男人,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不知怎的,我脱口而出:比起方凯如何?周子琪在电话里笑骂道:“那个人渣,别在我面前再提。”
我的脸一定红到了脖子根,为了她对他的不屑,为了我对他的重视,为了我终于知道,原来我一直没有放弃和周子琪下意识的比较,即使在我们两个都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