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我准备和仇家的外甥登记
口述:路彦,女,28岁
新上司竟是老仇家
某日在家中无意中提及此事,妈妈一听说猴子现在是我的同事,神情异样:“真触霉头,哪能又碰到冤家对头啦。”爸爸瞪了我一眼说:“关照侬,少跟伊搭讪!”“要是伊欺负侬,侬就辞职。”妈妈到底是妈妈,终究是担心女儿吃亏。
我大伯与猴子的阿姨曾是一对恋人,原本连婚期都订下,猴子的阿姨却嫁给一军官,我大伯咽不下这口气,闹到人家婚礼上,失手将新郎打伤。大伯因破坏军婚进了监狱,两家由此埋下仇恨。从我记事起,两家大人就不准各家小孩子在一起玩。当然,小孩子不懂事,私下里依旧偷偷一起游戏,被大人发现了,回家免不了一顿训斥。
猴子新上任不久,正赶上公司策划个大项目,我们部门常加班到深夜。猴子并非像我妈妈想像中那样给我小鞋穿,相反,他对我还很照应。加班晚了,第二天上班迟到,他照样算我全勤。他还常借加班名义请我们这些部下吃饭,这种笼络人心的办法还真不错,同事们背后都说他人好。他初来乍到,对公司内部情况不甚了解,常私下向我讨教公司内部微妙人际,我也从猴子那里获悉以前小伙伴如今的去向。
后来,猴子居然把旧日小伙伴都召集在一起,搞了一次热热闹闹的聚会。虽是多年未见,毕竟都是孩提伙伴,又都是年青人,唱歌打牌闹了一通宵。猴子早些年就是弄堂里的孩子王,如今有他牵头,大家频频聚会。
自从猴子做我上司之后,爸爸妈妈开始关心起我公司的事。每次与猴子他们聚会回家晚了,他们就会盘问一番,当然,我是决计不敢说实话的。
称爱阻挠我升职
我所在部门的主管离职了,公司决定重新提拔一名新主管,有消息说,公司上层有意提升我。可最后宣布的主管名字却不是我,而是从另一部门调来的。据说,这一切都是猴子从中干预之结果。
我自持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完全有能力胜任部门主管一职务,在公司熬了近四年,还不是为了升职这一天?委屈加上气恼,气愤至极的我,找到猴子质问,他承认是他所为。“没想到你这么卑鄙,居然公报私仇。”
公司开会宣布新主管之后,我把辞职信丢在他桌上。“你要辞职,我不阻拦。只是,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是否用大脑思考过?全公司所有的人都看出我喜欢你,难道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想想,我为啥每月不辞辛劳地拉上那么多人聚会,为啥时不时地请你们部门员工吃饭,你以为我是为他们吗,他们只不过是陪衬,你才是主角,这么做,还不是担心因为我们两家上辈人的恩怨,怕你拒绝我。你如果辞职,我也辞职。”
猴子的话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猴子对我好不假,可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还可以进一步发展。先别说他们家长辈,单是我爷爷家那么多的亲戚朋友,这也是不可能的。
“可能不可能,当然是我们自己说了算。”猴子的语气特别坚定。
我还是离开了公司,因为公司规定员工之间是不能恋爱的。
在猴子之前,我谈过两个男友,但最后都以分手告终。猴子让我重新找回恋爱之甜蜜,论年龄,猴子比我大不了多少;论学历,猴子拥有两张名牌大学学位证书,再有一年MBA毕业;相貌虽平平,不过个头却有一米八;猴子同我的性格脾气都合得来,我还特意去查阅了血型生肖星座之类的八卦杂志,结果我们居然是最佳组合。人家说找老公就要找一个能让你崇拜的男人,我眼里的猴子没有丝毫缺点。
登记路上遭拦截
对于我的辞职,爸爸妈妈甚是高兴。他们只当是我从此不再与仇家有瓜葛牵连,却那里知道我和猴子暗地里居然谈起了恋爱。
同猴子的感情渐入佳境,内心之担忧亦越加沉重。越是担心越是出乱子,妈妈无意中看到我和猴子的照片,更要命的是,她居然猜到猴子是谁,因为猴子与他爸爸长得实在太像。猴子说:“反正早晚是要戳穿的,是祸是福我们一起来扛。”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爸爸妈妈软硬兼施逼我与猴子分手。大伯听说我与猴子谈朋友,气得在我家拍桌子:“大伯对侬尬好,侬良心被狗吃掉啦!”伯伯和爸爸两兄弟感情一向很好,小时候,爸爸妈妈在外地插队,我住在爷爷奶奶家,数大伯最疼我。每次发了工资,都会带我去附近的城隍庙打牙祭。我上学后,也是大伯每天骑自行车接送我上学放学,连学校的家长会也是他去开的。后来大伯出了事,爸爸叮嘱我每月坚持给狱中的大伯写信。
见我这边做不通思想工作,脾气暴躁的大伯便找上猴子家兴师问罪,据说当时场面十分混乱,还惊动了警察,两家旧仇未了又结新仇。
被家人软禁了数日之后,家人开始轮流监视我的行踪。我和猴子自然是见不了面,除了在网上聊天共商量对策,只能利用上班时间电话述衷肠。
我们商议分头做各家的工作。猴子建议先从他父母处入手,他是独养儿子,父母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只要他坚持,父母终究会妥协的。猴子的话给了我不少信心。去年五一节,我硬着头皮和猴子一起去了他家。事先,我在心里假设过无数次见面后遭冷遇的情景,猴子拍着胸脯说,别怕,有我呢!
对我的出现,猴子父母的确吃惊不小,虽然他们没有立即把我轰出去,不过也没理我。看着猴子父母进进出出自顾自地忙碌着,只当是没我这个人,坐在客厅的我不免尴尬万分。
猴子曾背着我到我家去找过我爸爸妈妈,他天真地以为可以说服我家人,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差点挨了我爸爸一顿揍。
猴子想到一个主意,瞒着父母先去登记,等生米煮成熟饭,两家人也奈何不了。幸好现在登记结婚手续简便,我们约定在我生日那天去民政局。
走到半道上,想想自己的终生大事瞒着父母总是不孝,猴子听了我的想法,想了想说,你看着办吧。我给妈妈打了一个手机,只说了一句妈妈我现在和猴子去登记结婚,便挂了电话。可是很快我就后悔了,因为离民政局老远处,我就看到爸爸妈妈伯伯叔叔,边上,则是猴子的家人。
那场面可想而知,我和猴子在出租车上都不敢下来,大家分头打电话给家人,称自己在家里等,两家人才算没在大街上动起手来。
这样僵持了近半年,双方家长的态度并不见改变,相反,倒是猴子有些泄气。见面,一提到这件烦心事,原先的好兴致就大打折扣。那些童年伙伴同情我们,也纷纷帮我们出主意,或回家央求父母出面帮我们说情,可惜依旧没有结果。
春节前,猴子正式跟我提分手,他说与其这样耗着大家痛苦,不如早些了断算了。猴子的话让我很伤心,没想到当初态度坚决的他,会这么快言放弃。
旁白
这似乎是一场原本就不该开场的爱情剧。
男主人公为这段爱情故事起了个浪漫的头,还让仇家女担当故事女主人公,让浪漫之外又多了些扣人心弦的悬念。
这种题材,这类故事,假设让琼瑶阿姨来写小说,肯定能赚取读者大把的眼泪;要是拍成电视连续剧,收视率一定不低。可惜,现实生活中的男主人公,只草草演了出短片,就匆忙收尾,雷声大雨点小,多少令人惋惜。
上辈人之恩恩怨怨,自然会影响到后代。窃以为,男女主人公家长之所以反对他们婚事,理由无非有二:一是复仇心理;二是担心自家孩子再吃亏上当。天下为人父母者无不盼望孩子婚姻幸福美满,爱能感动天地,也能消除仇恨,冰释前嫌。曾经信誓旦旦的男主人公,轻易地选择放弃,让女主人公心有不甘。
对爱情,态度同样决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