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一束玫瑰成“救命稻草”
●他在网上遇到一个她向他抱怨“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原来她婚姻不幸,又正在受网恋的伤害。
●他起了助人之心劝她回头,还跟执迷的她打赌,倘若那网恋对象是真心,他情愿送她10桌酒席。
●她的网恋终于破灭,却不料受挫的她依恋起他来,事态发展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老庄给“晨报倾诉”接连写了好几封长信,诉说自己出于善良之心,想用一声棒喝,叫醒沉醉在迷情之中的女子阿珍,却没想到一时不慎,他自己却与阿珍产生了情感上的“纠葛”,事后追悔莫及。一天下午,他亲自来到报社,边讲述事实,边流下了悔恨的泪。
老公出轨,她到网上找寄托
6年前,我在家乡办好了内退,马不停蹄地赶到上海,租了一套两室户的房子,门口挂上某企业上海经销处的牌子,摇身一变成了商人。儿子媳妇、女儿女婿负责在内地办厂、帮我往上海发货,一时间我们这个家庭式小企业办得红红火火。我的妻子是个老实人,口笨,交际能力不行,因此自愿在家乡帮孩子们料理家务,培养第三代。
到了去年,眼看着上海的生意运转自如,我带出的徒弟也很敬业,我感觉自己空闲了许多。我生性爱动,不服老,见年轻人都在摆弄电脑,自己也买来工具书,对办公室里的电脑穷研究,学会了网上冲浪。12月的最后一天晚上9点多,我进了一个聊天室。有人跟我主动打招呼,我情绪不错,就回了一个大笑的图标……对方就是阿珍,小我十二岁,是上海本地人。跟我网聊的那天,她心情糟透了。她的婚姻是父母包办的,婚后和老公开了家服装店,因地段不好,生意总是半死不活。她本来是那种嫁鸡随鸡的传统女人,对此并没怨言。她老公业余时间喜欢搓麻将,有时人不够就叫她顶。时间一长,她的搓麻技术大涨,也有了瘾头。每逢周末,她和小姐妹搭一桌,老公到棋牌室搭一桌,孩子只好到外婆家吃饭、做作业。
前年年底,阿珍住的那条老街动迁,她带着孩子搬回娘家暂住,却不见老公的身影。打电话问他在哪里,他不耐烦地回答说在通宵打牌。一连半个月,老公快中午了才到服装店,把批发来的新衣服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就说去打牌。阿珍觉得不对劲,向老公的牌友们侧面打听,得到一个可悲的消息。原来她老公打牌时认识了一个离婚的女人,两人一拍即合,竟明目张胆地同居了。阿珍自然不甘心,找到他们的“爱巢”,撕破脸来争吵。然而她老公铁了心不肯回家,这让她一下子气病了。
小姐妹来探病,得知实情后,给她指了条报复老公的损招:他可以找相好,你也可以找情人啊,现在不是流行网恋吗?你找个条件更好的,带回来给他瞧瞧!明白人听得出这个方法非常不妥,可阿珍在火头上,很听得进这种话,不久就迷上了互联网,一到晚上连麻将都不打,泡在网吧里和天南地北的陌生人聊天,大吐苦水。
然而我遇到阿珍的那天,她并不是为自己的婚姻烦恼,令她痛哭流涕的是另一个男人。他是她结识的网友,网名叫“知心爱人”,私聊时自称在某某区税务系统工作,名叫安良(化名)。安良说话很讨女人喜欢,得知阿珍与老公的问题后,大骂她老公不该冷落这么贤惠能干的妻子,还自叹家里养了个“女阎王”,只顾娘家,不敬公婆,性情暴躁,动辄指责他和女邻居有染,罚他睡地板。安良的“不幸”让阿珍产生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错觉,以为找到了情感上的知音。仅一个月,她就答应和安良见面,并糊里糊涂地委身于他。
交往了两三个月,阿珍觉得自己离不开安良了,就跟他商量,说反正他和妻子没感情,而自己的老公也没有回心转意的迹象,不如两人都办离婚,重新组成一个家。哪知安良不过是想和她“玩玩”,见她当了真,立刻留下一句“终身大事,还需从长计议”的场面话,脚底抹油了。阿珍还信以为真,天天在网上等他回话。等了十来天,安良没半点消息,她“屏”不住,向初次相识的我抱怨,说你们男人啊,为啥都这么没信用?
她输了“负心男”之赌
说实话我毕竟活了50多岁,像安良这样的“花心萝卜”见识多了,一听就知道阿珍又上了男人的当。想委婉地劝劝她,她却执迷不悟,还是一心等着安良离婚后来娶她。下了网,我又气又笑,心想为啥总是女人痴情、男人薄幸呢?第二天上了班,我还当笑话似地拿阿珍的故事跟徒弟们开玩笑,劝她们挑对象时千万得用上显微镜和测谎仪,不能被甜言蜜语糊住了脑子。
像这种网友聊天,通常聊过一次就“相忘于江湖”。没想到一周后我来到那个聊天室,刚上了线她就急切地跟我打招呼。我心里一热,问她联系上安良没有。她发了个苦脸的图标,说在网上“逮”住过一回。他推说老婆不同意离婚,对他实行了“管制”,他难得上网,他俩的事只能拖一拖了。我见她依然痴心,就想做一回好人,狠狠刺激一下她,就坦率地说出了我的分析,劝她还是好好考虑如何处理与老公的关系,别指望那个安良对她负什么责任。阿珍很不乐意,指责我内心阴暗,把别人想得太坏。我来了气,就跟她打赌,说如果安良是个肯负责的男人,我情愿送她10桌酒席。为了表示诚意,我还给她留了公司的电话号码,她则报了个手机号。
很快就到了春节。我回老家休整了半个月。当全家围着电视吃守岁的饺子时,我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阿珍。这样一个团圆夜,不知她老公回家了没有?不知她是否还在傻傻地等安良那边的好消息?回到上海已是二月中旬。一天,我意外地收到阿珍的电话,她似乎心情很不好,连哭带喘,我让她静一静,她却有点歇斯底里,无法平息自己的情绪,只是哭着说要见我一面。我问她在哪儿,她回答说在某公园,还说公园里没什么人,她就站在湖边。我一听十分紧张,通过与阿珍的几次网上聊天,我觉得她很情绪化,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啊。我嘱咐她到公园大门口等我,然后打车直奔公园。
到了公园门口,我刚下车,就有一个小姑娘捧着许多玫瑰花缠着我买,我很奇怪,急匆匆地推开她,在公园里找到一身黑衣的阿珍。她其实长得不错,身材也像是30多岁的人,可黑眼圈很明显,眼皮也哭肿了。虽说初次见面,但我们都没觉得拘束。我顾不上寒暄,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吞吞吐吐地告诉我,原来过了年安良主动约她到苏州散心,两人在宾馆“恩爱”了一夜,第二天阿珍睁开眼,却不见他的踪影。枕上留着一封打印好的信,安良以极无耻的语气说她是个好女人,但也是个傻女人,根本不懂男人的心,要知道以他这么好的条件,即使离了婚,也不会娶她的……阿珍当即
哭昏过去,挣扎着回到上海,想了两三天还是胸闷,就想寻短见。她知道老公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父母都年迈了,又没什么兄弟能替她出头;更何况这种“网恋”不受法律的保护,说出来也没谁会同情。这时她记起与我打的那个赌,她觉得自己得守信用,告诉我一个明白的结局,她输了。
安良的无耻出乎我的预料。见阿珍哭成一个泪人,我胸中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向她要安良的联系方式,打算替她教训教训这个男人。然而安良留下的电话全都拨不通。我又通过税务圈子的朋友打听安良这个人,结果也可想而知,那根本就是个假身份、假名字。阿珍知道后,短短几分钟里憔悴了好多。我的内心也不禁生出一丝怜惜:好苦命的女人啊。
一束玫瑰表错情
已到了下午5点,公园快关门了,我催阿珍回家,可她却说宁可冻死也不肯让娘家人看到她这狼狈相。站在公园门口,我正盘算着如何说服阿珍,那个卖花的小女孩又跑过来,仰着脸说:“先生,今天是2月14日,给这位女士买一束红玫瑰吧。”我恍然大悟。来上海这么多年,对这个洋节我也略知一二,但从没想过要轧这个闹猛。阿珍这时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看着我。我本想回绝小女孩,但又一想,阿珍此时情绪正脆弱,我要是不买花,她肯定会赌气一走了之的。救人救到底。想到此,我掏钱把小女孩的红玫瑰全买了下来,捧到阿珍面前,认真地对她说:“阿珍,我比你大一轮,算是你的大哥吧。你还年轻,不要因为那种没人性的家伙想不开。过了这一关,好好生活吧,就像这束花一样,做个美丽自信的女人。”
阿珍的悲苦一扫而光,我惊奇地发现她笑得很美。她捧着玫瑰不说话,望着我的眼神有点特别。我这个人第六感很灵的,猛地发觉自己买花的行为非常不妥当。果然那天晚上,阿珍执意要跟我回公司,并自作主张地买来酒菜,自己喝得大醉。我把她安置在卧室,自己抱着条毛毯睡沙发。半夜两点多,阿珍酒醒后跪在沙发旁抱住了我的头……
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我们超越了普通男女的界限。这本不符合我救人的初衷,事后我非常内疚。阿珍却很镇静,任我怎么劝她回家,她都摇头。无奈,我只得辞退了一个徒弟,让阿珍顶她的班,想让她学点业务。然而阿珍非但不看我拿来的业务书,还大白天向我投怀送抱,想让我们的关系公开化。徒弟们见了十分不解,她们也都知道我有家庭,很看不惯我和阿珍的关系,纷纷议论,有些话传到了家乡,害得我妻子天天给我发短信,女儿在电话里也“敲打”我,建议我该回家享福了。
说良心话,自从那晚我越了轨,我再没和阿珍有过肌肤之亲。然而阿珍的情绪还没恢复正常,我一劝她正视现实,跟她说我不会离婚娶她的,她就边哭边骂我与安良是“一丘之貉”,都想占她便宜,不想承担责任。好心“救”她,却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如果再这么下去,妻子儿女跑到上海向我发难,我可百口难辩啊!
老庄一口气说完,表情很尴尬,说阿珍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痛恨自己的丈夫公开与别人同居,出于报复心理身陷“网恋”,又被人骗了,屡屡受挫的她感情缺少寄托,在红玫瑰的燃情作用下迅速“移情”,将他当成“救命稻草”,在他公司里混一天算一天。“我结婚这么多年,从没动过什么花花念头,我真的不是那种感情骗子啊!我真希望阿珍早点想明白,不再任性地缠着我,勇敢地跟丈夫谈判,改变这种灰色的家庭氛围。”最后,老庄说出此行的目的,希望读者朋友能帮他想想,如何说服阿珍,结束尴尬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