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飘落的东京爱情故事
那时侯,迷上了《东京爱情故事》,被赤名莉香深深地感动过。想着在一水之遥的异乡,有一个笑起来纯净灿烂的女孩,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一棵树上,刻在心爱的男孩子名字身旁。东京满树的樱花如雨,在风中,无声地飘落。
那时候,心里微微一动,有了去日本的念头。
东京都,台场(Odaiba),薄暮初临。从城市各个角落蜂拥而至的成双成对的恋人们脸上映着台场华丽变幻的灯光,在电子乐嘈杂的合声中渐渐汇拢,把台场变成一座快乐岛。灯火辉煌的街衢、喧闹的游乐园、林立的商厦、一个接一个的酒廊、餐厅,红、绿头发的情侣扎着堆地走。东京在电子时代出售物质化的爱情。
记得朋友们笑谈时,有人讲,从电影上看日本以前的男人可真酷,对女人只说些“哼”、“哈”、“嗯”之类的语气字,眼神再凌厉地一扫,低眉顺目的女人们就“悉悉索索”地爬过来了。那时的场景应该是古旧的木屋、纸拉门,烛光闪烁,身穿和服的武士、发髻高簪,对着他的情人“哼”了一声,那女人头颈低垂到完全看不到脸,迅速爬了过来,武士矜持地坐下……
几百年了?这样卑微顺从的女子可是从《枕草子》里走出来的?这本日本最早的随笔集,宫廷女官清少纳言的枕边日记,她婉转幽怨的感情在重重宫闱里如樱花般粲然绽放,又如樱花般颓然败落。
现在,从和服里挣脱出来的野蛮女友们正和染着头发的男孩子,挥着拳头打情骂俏呢。日本的媒体说,这是大家族解体以后核心家庭流行于世的恶果,责怪母亲们的过度保护使得男孩子们失去往日“雄风”。老头子们嗟叹后辈特权丧失,年轻人倒觉得终于不必在情人面前强装威武凶悍乐得美滋滋、屁颠颠。男性权威的面具算什么,才不戴这劳什子呢。他们盯着的是现实和“这一刻”,在快乐法则的运转下,东京的物质爱情不顾一切铺天盖地而来。
情人节的夜晚,电车载着一批又一批的恋人来到台场,情侣们像从校门口冲出来的孩子,从不大的台场站口源源不断地涌出。街灯的照耀下,到处是青春的喧嚣。他们都挤在通往商场维纳斯堡的路上,短短的路被塞得满满当当、竟要走上20多分钟才能到头,这是为了完成一项朝圣——在维纳斯堡里翻版的“许愿泉”祈祷爱情。当然还要去富士电视台边上的小广场,让立于东京湾岸边的自由女神像见证一下自己的爱情。当浪漫、爱情、誓言、接吻、姐弟恋……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批量生产的时候,繁华万丈,人海茫茫,抓不住爱人的手一转头你也许就找不到人了。四周都是黄头发、彩色睫毛和挥舞着的粉拳,谁还记得有个清纯的女孩在树上刻下的名字?
最近听说,东京开了一家专门替人找寻初恋情人的公司,一天就收到120件的调查委托,情人节前的业务量更是一路飙升。大家都怀念起初恋情人了。
一个同样喜欢《东京爱情故事》的日本女孩告诉我:“在日本80年代的时候,似乎人人都没有忧患,经济也是蓬勃发展,《东京爱情故事》是那时的写照。现在的日本已经拍不出这样唯美的电视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