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哲学评论（三）切斯特.巴那德社会系统学派对管理学的独特贡献
就我个人而言，在管理学历史上我只对少数几个人保持着难言的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敬意。他们是这些人：他们从不局限于从具体的事件看问题，而总是站在一个更大的宏观的角度来看待管理的具体理论和实践，这样做的结果是，他们从不同的角度和层面“发现”了管理，形成自己对于管理的深刻洞察和独特准确的理解。切斯特.巴那德先生就是我所崇敬的少数真正的管理专家之一。在这些人眼中，管理学与物理学一样，纯粹是一门科学，正如杜拉克先生一再指出的那样，管理学绝不是艺术，而是遵循一定原理的一门应用科学。
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切斯特.巴那德先生虽然由于自己在管理学方面的独特贡献，一生获得过七个荣誉博士学位，但他在美国哈佛大学修经济学时没有获得学位。他的经历基本上经理人的经历，二十三岁进入企业工作，在四十岁时开始担任某公司总经理直到退休，终生从事管理实践。1938年的《经理人的职能》和1948年的《组织与管理》两本著作，使其被公认为社会系统管理学派的创始人。
与泰勒和法约尔先生相比较，切斯特.巴那德显得更加“现代”。所谓现代，是指其观点和看法更趋于注视组织中人的差异性存在。切斯特.巴那德的卓越贡献在于他首次清晰地提出了以下几个管理学的重要观点：
一、 组织是一个协作的系统，而一个协作系统是由许多人组成的。
二、 组织目标和个人目标存在不一致。
三、 经理人员的作用是系统协调控制中心。
以上三个重要观点，可以归结为一个出发点，那就是企业是一群人构成的共同完成一定任务、实现一定目标的社会系统。我感觉到在以追求利润为最终目标的现代商业社会中，重温切斯特.巴那德的理论是十分必要的，他的管理理论的核心是关注组织中人的个体独立性与组织所要求的整体性、协同性之间产生的辨证关系，其目的是实现组织和组织成员共同收益最大化。在我看来，这样一种思想，至今仍然是管理学历史上的一大根本进步。
由以上三大重要观点，管理学可以引发出许多重要的新的结论：
一、 既然组织是一个协作的系统，那么在组织中首先要强调的是组织的整体性和组织内各个组成部分之间的协同合作性。因此，在一个组织中，任何组织成员单向的自我中心的思想和行为，就其实质而言，都是反组织的，都是有损于组织目标的顺利实现的。从这个角度讲，我们就能够理解军队、政党、企业、政府的许多铁腕行为了。强大的组织在客观上要求组织具备强大的统一性和协同能力，在企业中，企业的工作流程、一系列规章制度、鲜明的企业文化是统一性的根本保证。因此，离开统一性来谈企业的人性化，会不可避免地流于空想，既与企业的根本目标相背离，又不能实现人性化管理的良好初衷。这里面有许多问题值得人们深入思索。
二、 既然组织是一个协作系统，而且组织实质上是由一群人组成，那么，显然，在企业的所有生产要求当中，人是第一和关键要素，企业作为协作系统的协作行为主要是人和人之间的协作。人和物的协作如和机器的协作也是必要的，但人机协作较为简单，不构成对企业目标实现的根本制约。既然需要协作的主要是人，那么，在组织中人与人的关系就是一种核心的生产力因素。即生产关系与生产力共同构成了系统的生产性能。因此，我们在谈论企业的统一性时谈论的主要是谈论企业中人的思想和行为的统一性。然而人同时是个体化和群体化的存在物，一个人同时是他自己，也是许多社会组织中的一员，而不仅仅是企业组织中的一员。组织和组织成员均非单一性质的社会存在这一现实，又可引发出许多深入的管理学思考讨论。
三、 切斯特.巴那德在从社会学角度思考管理学时，由其组织是一个协作系统的定义不可避免地认识到，组织作为一种社会系统，有其自己的目标和任务，但组织中的每一个成员，作为社会系统中的一个基本单位，不可能完全服从组织的要求，个人置身于复杂的多层次多形式的社会系统当中，他必须达到如下状态才能取得社会存在上的平衡：既满足各个组织对于自身的要求，同时又保持他应有的自我和个人独立性。以最通常的情形为例，一个办公室文员可能同时需要满足以下几种社会角色的需求：父母的女儿，表弟的姐姐，同学的朋友，旅游交谊会的干事，还有她自己，等等。不同的社会组织系统包括个人系统有不同的组织目标和任务，这些目标和任务之间完全有可能存在矛盾或冲突。比如，赡养父母的责任要求该文员一个月获取5000元的收入，但聘请她工作的企业却只能给予她2000元的工资，并且明文规定她不可以利用业余时间兼职。这样，就在组织目标和个人目标之间产生了或大或小的不一致。目标上的不一致必然导致行为上的不一致。因此，能否解决或控制这种目标上的不一致，是企业管理水平高低的一个重要标志。要妥善解决或控制这一不一致，显然并非易事，就此问题，切斯特.巴那德提出了效率和效力原则。效率指个人目标的满足程度，效力指组织目标的满足程度。切斯特.巴那德认识到，如果一个企业不是有效率的，就不可是有效力的，效力是效率的综合结果。因此，组织目标必须与个人目标结合起来，一个企业或组织才能长久成功。当然，在现实生活中，往往出现员工个人为了获取基本的生活资源，牺牲个人更高目标的事情；但这样一种情况的发生必须以员工个人毫无选择可能或选择能力为前提。切斯特.巴那德先生的这一思想，的确是管理学上的一大重要突破。这一理论意味着，员工可以向企业提出自己的目标和要求，并要求企业在其工作期间予以满足。员工因而变得不再是特别被动，企业与员工的关系在实质上开始变得平等起来：企业要实现自己的目标，但员工的目标不容忽视，并非无足轻重。
四、 经理人员是系统协调控制中心的观点也是前所未有的一个重要启示。切斯特.巴那德先生进而提出经理的三大职能是：建立、维持一个信息交流畅通的系统；从组织成员那里获得必要的服务；规定组织目标。并且认为，管理就是把内部平衡和外部适应和谐地综合起来，各级组织都是另一大系统中一部分，各组织都必须符合一定条件才能生存。因此，经理人员需要一定的权威，以确保他能够从组织成员中获得必要的服务。然而，在切斯特.巴那德先生看来，权威与其说是一种权力系统，不如说是一种信息交流的对话系统。在管理学上，切斯特.巴那德先生是对权威对话系统进行详细论述的第一人，许多具体论述限于篇幅，在此不再一一复述。
总之，切斯特.巴那德先生独特的社会学研究方面，深刻地切入管理学的本质：管理学其实质是准确处理人与人、人与物之间的关系的一门科学，人才是管理学应该首先关注的第一对象，而在企业中，人是有其独立性和个人需求的，因此，企业不能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待员工，组织与组织成员必须同时实现各自的目标，只有这样的企业才能保持长久的生命力。
郑文斌，管理沟通专家，实战型营销、管理专家，超限营销理论和沟通管理学创立者。工商管理博士。上海交大东方管理研究中心研究员。某跨国消费品集团战略规划经理，多家咨询公司高级咨询顾问，郑文斌企业经营管理研究中心主任。曾任某港资保健品企业执行总裁、某消费品集团市场策划总监、某民营集团企业战略总监、咨询公司执行总裁、中外合资企业董事副总经理、外资高档百货公司采购部经理。十多年大型跨国集团企业中高层经营管理经验。各主要咨询网站专栏专家，文章发表于各财经杂志。主要顾问领域:管理沟通、品牌策划、企业管理升级。电子邮件：[email protected]，13828714917。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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