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西的留守孩子们
文章来源: 《中国中学生报》第1172期
肥西县位于安徽合肥市境内,这个100万人口的县有15万人是外出打工人员,在这些打工人员的身后,是一群长时间与父母不在一起生活的孩子。他们由爷爷奶奶来照顾,或者独自生活,他们经常被人称为“留守孩子”。
父母真的很辛苦
父母长期在外,这些孩子们了解父母打工的艰辛吗?
肥西县农兴镇中心学校有1037个学生,其中留守孩子262个。
初三(6)班的高红霞4年前去了爸爸妈妈打工的地方,北京丰台一个烫蜡厂。那是一个暑假,高红霞只去了天安门广场感受了一下,其他景点一概没去,一是父母没有时间带着去,二是门票太贵。
高红霞说,父母住的地方很小,10平方米不到。那段时间,她、父母和弟弟4人睡一张床,因为屋里只有一个床。爸爸妈妈挣的钱也不多,真的很辛苦,高红霞说。
孩子们一般对父母到外地打工是理解的,支持的。初二(2)班毛慧玲的爸爸在合肥打工,她说,爸爸背井离乡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家里有三个孩子上学读书,如果不去打工,三个人可能连学都上不起。
初二(2)班程亚林的爸爸远在沙特阿拉伯打工,3、4个月与爸爸通一次电话,她已经2年多没见到爸爸的面了。爸爸是为了一家人的生活才这么做的,程亚林说,但她也认为,因为长时间与爸爸分离,她感觉生活中太缺少父爱了。
初一(3)班章生的父母都在合肥建筑工地上打工,平时由外公外婆照顾。因为离得不太远,妈妈一个月能回来3、4次,对此章生感到很欣慰。他说,相比其他同学,我的父母还能时不时地看到我,所以很幸福。如果可能,希望那些打工的父母不要离家太远。
农兴镇中心学校张校长说,有父母在外打工的学生,在成长的环节上缺少了必不可少的家庭教育,在成长的路程上是个缺陷。
留守学生成了问题学生
“我不喜欢被人称为留守孩子。” 在肥西县南分路乡中心学校,初二(1)班的李陆环向记者抱怨:“我的父母只是去外地打工,我并没有感到自己有什么特别,我各方面都挺好,也很正常。”李陆环的父母目前都在上海做清洁工。李陆环是个很自觉的学生,也很积极乐观。她有问题就问老师,学习上从来不耽误。“其实爸爸管得很严,每次打电话他都要问我学得怎么样。” 李陆环说。
南分路乡中心学校有近800名学生,父母两人都在外地打工的学生占到100人,父母有一人在外打工的孩子超过全校学生数的一半。
徐校长说,在学校所有的留守学生中,李陆环的表现是好的,更多的孩子是不爱学习,不听老师话。当记者问一些同学他们的优点时,不少人把“按时完成作业”作为自己可炫耀的优点。
去年4、5月间,南分路乡中心学校的2位老师提出了“隔代监管生”现象,父母在外打工,学生由爷爷奶奶来监管,因为太受宠爱,所以孩子们形成了不听大人话的习惯,以致于老师对这些学生也没法教育。“隔代监管生”就是今天讲的“留守学生”或“留守孩子”。从那时起,留守学生现象成了学校教育的一个重点。
徐校长说,当父母在家时,一些孩子特别乖,特别听老师话,但一旦父母走了,他们能马上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不好好学习,还动不动就打架。
徐校长说,现在很多留守学生成了学校的问题学生,一些孩子还辍学了。
学校应对之道
针对这部分学生,南分路乡中心学校组织老师与学生结成对子,让老师成为他们的代管家长。但这种代管更多地着重于学生心理,因为很多留守孩子很孤僻、不爱跟人交流。老师也关注孩子们完成作业的情况,但没有也不可能深入到学生的生活中去。
“以前若有学生在校表现不好,我们老师还可以找来家长,一起商量解决之道。现在父母都不在家了,爷爷奶奶们只管孩子吃好住好,其余什么都不管,缺少了家庭这方面的教育支持,碰到捣蛋的学生,我们老师现在除了苦口婆心地说教外,没有其他好办法。”面对这种状态,徐校长似乎很无奈。
徐校长设想将来开办一个假期学校,在每周六周日,把这些留守孩子和老师一齐集中到学校来,增加彼此在生活上的了解和感情。徐校长说:“也许到这种程度后,那些不听话的留守学生才真正接受老师代管家长的角色吧!”
农兴镇中心学校也在积极地想对策。在学校简陋的档案柜里,团委书记张荣军老师给记者看学校为每个留守学生设计的《留守孩子成长情况记录表》、《留守孩子品行、学习及特长测评表》及《个人及家庭情况摸底调查表》。前2个表由班级的老师填写,最后一张由学生填写。有了这3份记录,学校从整体上对留守学生有一个全面和深入的掌握,从而在长期的师生互动中,老师们能针对性地对待不同的学生。
张校长说,事实上,关于留守孩子的问题,学校能够做的其实很有限,他希望有越来越多的社会力量关注到这群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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