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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恩仇录(下)


     不孝逆子篡权谋私?
    
     讲述人:父亲漆文邦
    
     1994年4月,我出主意、出资8900元,并向亲威朋友借了2万元钱,租赁经营一家村办企业。当时,由于我还在国有企业上班,不能担任企业法定代表人,于是让大儿子漆钜鸣出任法定代表人。
    
     实质上大儿子只是挂了个名,我才是工厂实际的所有者,而且所有重大决策都由我决定。当年10月,我从肉联厂病退,开始正式执掌重鸣机械厂。
    
     漆钜鸣很懒惰,常常打麻将到深夜,上班经常迟到,有时甚至白天睡觉。我任命他为技术部长,但他却没有开发出任何新产品。这期间,工厂在不断的举债中滑向亏损的深渊,到1997年,甚至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古语到:“国者,全民之国,唯有得才者居之”。一个企业也是如此。我觉得漆钜鸣不能独挡一面,不是撑得起企业的台柱子。当时工厂还顶着集体企业的红帽子,我无权撤换法定代表人,后来村里解除了他的法定代表人职务,工商局凭村里的文件更改了法定代表人,相关手续也是老婆朋吉映去办的。
    
     要振兴重鸣厂,就必须有一个适销对路的拳头产品。后来,我提出生产c100驱动盘。并找回图纸,把主意说给小儿子漆钰,让他来画。漆钰按时将c100驱动盘的图纸拿了出来,对我们发家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成立文邦公司时,我给了他10%的干股,并任命他为总经理。
    
     1999年,工厂的产品供不应求,我购回10套快装夹具零件,要漆钜鸣在一周内组装出来,但他却一拖再拖,整整拖了2个月才完成,为此工厂损失100多万元。我又气又急,只给了他3%的股份。
    
     公司财务部长是尹廷昌,朋吉映只是一名普通财务人员。但她仗着自己的老板娘身份,于2002年10月,跑到我办公室,乘我不在,把公司的财务章、公章全部拿走。作为公司老总,却居然掌握不到公章,以至很多工作无法开展。12月,我要求她把公章还给我,她拒不交出,两个儿子也与我大吵大闹。
    
     2002年3月,漆钰耍了个女朋友,我觉得她的身份地位均配不起我的家门,坚决反对这桩婚事。而漆钰却坚称宁愿放弃家产也不放弃女友。此后,他们成天游山玩水,不务正业,在工厂影响很不好。为正厂风,我宣布开除漆钰的女友。她竟然跑到我办公室大哭大闹。我一恕之下说道:“你一个坐台小姐,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这句话伤了她的自尊心。两口子为此打了一架。漆钰━━这个我最宠爱的小儿子,从此也生了反心,策划要将我赶走。
    
     不久,兄弟俩就向我摊牌,限我在三天之内离开公司,否则将向税务机关检举并出示所有公司偷税漏税的证据,把我弄去坐牢,以此要挟我。
    
     我找人来调解。两个儿子开出条件,给100万元(后来涨到250万元),让我永远离开公司。我拒绝了。
    
     然后,儿子们就向有关部门反映,说我的公章不合法。接着,又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分割股权。最后,听说他们花了60万元钱,买通了两个死刑犯,要杀死我。我再也不敢在公司里呆了,只好到江津老家躲灾。
    
     漆文邦的大哥是漆建邦。据漆建邦介绍,1994年至1998年,他在重鸣机械厂搞后勤。后因一点经济上的误会,两兄弟产生矛盾,漆建邦因此离开重鸣机械厂。
    
     漆建邦向记者出示了几份当年的工资单,领工资的是漆钜鸣,而签单结账的则是父亲漆文邦。漆建邦以此证实当时的企业领导人是漆文邦。漆建邦称,重鸣机械厂由漆文邦一手创办,立漆钜鸣为法定代表人,确系漆文邦在肉联厂上班,无法挂名。
    
     漆钜鸣则指出,大伯漆建邦是父亲出面请到工厂来的,便误以为重鸣厂为父亲创建,其对企业到底属谁所有并不知情。
    
     色迷心窍家财外流?
    
     讲述人:漆钰(漆钜鸣在场,并认同弟弟所述内容)
    
     父亲的话显然在撒谎。你想,如果我们真要“消灭”他,也用不着花60万元买凶手杀他,从而把自己拖入违法犯罪的深渊。即便父子关系彻底断裂、亲情已然无法挽回,我们也只需向司法机关检举他的违法犯罪行为,就可合法地将他送进监狱了。
    
     2001年,父亲找了个20多岁的情妇。从此,父亲开始在各种场合大力推销他的“板块理论”,即重点发展离合器总成、小型农机、冲压分厂三大项目。同时大谈引进人才、技术。而实际上,他的情妇就是离合器总成项目的负责人,其他项目也大多安置他情妇的亲属朋友,但这些项目赚的钱却不入文邦公司的账,进了父亲个人的小金库。由此我们看出,父亲大搞“板块”实质就是肢解公司,并把肢解后的项目转移到自己名下,实现其100%占有公司资产的目的。此时,父亲已经不仅仅是在感情上出轨,而且也在经济上出轨,如果再不出面干预,将导致家财流入外人之手。
    
     2002年下半年父亲在我们两兄弟都不在场的情况下,突然开会,私自宣布将微型农耕机的项目运作、资金流向监管等权力全部交给他的情妇。而作为总经理的我,则逐步被剥夺权力,直至被完全架空。
    
     我老婆原来很受父亲喜欢的,后来因为这些事情和他的情妇吵了架,从此失去父亲的宠爱,并公然在很多场合辱骂她是坐台小姐。
    
     亲生父亲竟然不择手段,对儿子的财产巧取豪夺,并随意辱骂自己的媳妇,这让我们全家人都难以理解。
    
     2002年12月,父亲跑到财务室,要母亲交出公司的公章、财务章、支票等,实际上就要母亲交出财政大权。母亲不同意。我们两弟兄也据理力争,父亲没能达到目的。
    
    
    
    
    
    
    
    
     几天后,父亲到派出所报假案,称公司公章遗失,从派出所骗出遗失证明,然后凭此另刻了一枚公章,并用这套公章更换了企业注册资料。后来,我们向公安机关作了报告,公安机关调查后,宣布收缴并销毁父亲的那枚印章,但他却拒绝到公安局配合处理此事。
    
     2003年1月,父亲撤销了哥哥、母亲、我,以及黄焕贵、马维霖等中层干部的职务,并重新任命了以他的情妇及其亲属朋友为核心的新领导班子。
    
     对此,我们理所当然拒绝执行。他任命的领导班子到各部门接权,均遭到拒绝,矛盾由此升级,并有了后来的3·5事件和4·10事件。
    
     色鬼丈夫招蜂引蝶?
    
     讲述人:朋吉映(漆文邦之妻,重庆文帮机械有限公司财会人员)
    
     以前我们夫妻感情还是很不错的。但1999时,漆文邦把一个中年女人带进工厂。这个女人受到了特别的关照,一个人做着两份工作,领着两份工资。我一提这事,漆文邦就对我破口大骂,我敢怒不敢言。从此,肆意侮辱漫骂成了我不得不下咽的家常便饭。
    
     2001年,他又和一个更年轻的情妇裹在一起了。并且把公司资产向这个女人身上转移。我和他闹,他反而比我还凶,后来干脆就搬到那个女人的娘家去住去了。
    
     同时,我在厂里掌管财务,他用钱必须经过我的手,觉得很不自由,就想把我和儿子们赶出公司,从而大权独揽,为所欲为。我当然不能答应。
    
     漆钜鸣很吃得苦,经常满身油污地和工人们一道干活,不了解内情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他是工厂的领导。为解决技术质量问题常常熬更受夜,第二天起床迟了,漆文邦却不分青红皂白一顿臭骂。我看了都很心痛。常和儿子们一道和他讲理。
    
     最后,就连他一手提拔起来,用来监督控制我们的中层干部都站在了我们一边。他最终众叛亲离,成为孤家寡人。
    
     老总弄权众叛亲离?
    
     讲述人:黄焕贵(文邦公司党支部书记、人事部长)
    
     我是漆文邦儿时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小时候的漆文邦质朴、聪明、勤奋。
    
     2000年后,公司有了几百万的资产,漆文邦逐步变得趾高气扬,说话做事开始独断专行。有了情妇后,他家矛盾不断。作为他的知心朋友,我经常劝他不要太招摇,他就认为我和他不再是一条心,产生了开除我的想法。
    
     漆文邦曾经给他的两个儿子介绍了几个女朋友,但两个儿子都没接受,最后都各自自由恋爱了。漆文邦很不高兴。有一次,他对我和马维霖说,两个媳妇不听指挥,要想办法让两个儿子离婚,办成一个就给我们5万元的辛苦费。那时,他还比较信任我们。在他看来,儿媳妇不是儿子的人,而是他安插在儿子身边控制和监督儿子的。天下哪有父亲离间儿媳关系的?我觉得他也太搞权谋了,甚至把社会上那一套用在儿子身上。
    
     这使我对他们母子有了同情之心,觉得再任由漆文邦这样胡搞下去,不但要毁了这个家庭,工厂正常生产也要受到破坏,因此少不了在他面前哆嗦。漆文邦就宣布开除我。
    
     最痛心的是,他竟然带着黑社会的人来打自己的娃娃,还限定他们母子立即离开工厂。我看不过去,就站到了他们母子一边。做人还是应该讲点良心。
    
     讲述人:马维霖(文邦公司工会主席、生长部长)
    
     漆文邦常说:“我想得到的,任何人莫想得到;我得不到的,任何人也莫想得到”。由此,我看出了他的野心。
    
     他小时吃了很多苦,现在突然有钱了,就想把过去所受的苦全部补偿回来,因此极端地放纵自己,不再节制自己的欲望,把自己视作太上皇。
    
     他对妻子没有一点感情,有的就是恨,认为老婆阻挡住了他追求幸福。因此,即使是在公司中干会议这种公开场合,他也经常随意辱骂与他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妻子。我觉得再站在他一边就是为虎作伥了。
    
     讲述人:漆文邦
    
     黄焕贵是我儿时的朋友。我最初很信任他和马维霖。
    
     搞农耕机时,我叫黄焕贵写一个报告,他拖了很久也写不出来。而且,有职工向我反映,说他们利用职权,收受索要职工礼物。我意识到,黄焕贵、马维霖等人文化程度低、思想老化,已经跟不上企业发展的步骤,产生了想要撤换他们的想法。
    
     后来,我登报广招人才,黄马二人觉得自己地位不稳,于是利用并挑拨我们的家庭矛盾,想把我赶走。
    
     家族干部不顾大局?
    
    
    
    
    
    
    
    
     讲述人:漆钰
    
     父亲熟读兵书,崇尚权谋,平时爱看《孙子兵法》、《东周列国传》等,最崇拜鬼谷子和明太祖朱元璋。一次,他喝醉了酒,说:“管理就是分而治之。没有矛盾要制造矛盾。”由此我明白了,父亲把我弄到厂里来,就是要让我们兄弟俩产生隔阂,从而达到分而治之的目的。
    
     父亲坚信弱肉强食,平时也常用“丛林法则”教育我们。有次,父亲被一个拉串串业务的人骗去几千元钱,便教育我们说:“如果你们聪明的话,就应该反骗回来。”而我认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父亲因此认为我们成不了大器。
    
     讲述人:漆钜鸣
    
     父亲的控制欲望很强,他要让周围的人对自己绝对顺从,要让所有的事都按自己的意图发展,谁不顺从就消灭谁。
    
     在家里他也总是阴沉着脸。我们从小就怕他得要命。只要他在家,一家人便连大气也不敢出,心里很紧、很压抑,更不用说感受父爱了。父亲似乎很享受别人怕他的感觉。以前我们以为那是父亲的权威,现在才意识到,这其实一种精神暴力。
    
     讲述人:漆文邦
    
     其实,我们家庭的矛盾,是当今中国社会民营企业发展过程中矛盾集中体现的一个缩影和典型,是家族企业向正规化发展必然要经历的阵痛。
    
     当一个企业要发展壮大时,首选必须解决人才上的瓶颈。而在我们公司,企业高层干部全是自己的家庭成员,中干也多是老一代的人,他们知识、能力、思想意识均跟不上企业发展的需要。而他们又只从个人利益出发考虑自己在公司的职位是否稳定,是否能得到更大的利益,却丝毫不考虑企业的长远发展战略,从而导致了这起企业内的家庭政变。
    
     我觉得,钱很少时,家中的亲情反而很浓;当钱达到一定数量时,就变得非常吸引人了,甚至可能改变一个人的人性,这时亲情就可能被抛弃。
    
     讲述人:漆钜鸣
    
     父亲说我们干不了大事,我们公司存在人才瓶颈。然而,他走后这一年多,我们公司各项指标反而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并且这是在今年原材料价格猛涨30%,产品价格下降了10-15%的背景下增长的。一组数据可以说明这个问题:
    
     2003年上半年(漆文邦在时) 2004年上半年(漆文邦不在时) 增长率
    
     产 值: 110万元 250万元 127.3%
    
     销售收入: 56万元 170万元 203.6%
    
     工人平均工资: 594元 800元 34.7%
    
     记者手记
    
     企业壮大了,赚钱了,曾经团结奋斗的家庭却四分五裂,甚至父子成仇。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企业,一个家庭的悲哀。
    
     在中国,千千万万的民营企业,特别是民营家族企业,在创业之初,过多地关注企业具体的经营事务,却少有企业文化建设,难以形成企业统一的价值观和统一的战略思想,并必将使企业成员的个人利益取向在企业中的无限扩大。一个企业中,如果每个成员都从一已私利出发考虑问题,这个企业就非常危险。
    
     同时,在家族企业,家庭成员同时兼具企业员工的双重身体。正确区分和认识自己分别在家庭和企业中的角色,根据不同的场合适时进行角色转换,便显得尤为重要。在家庭中拥有绝对权威的人并不必然在企业中就处于决策和发号施令的地位。如果混淆了角色,必然使家庭和企业乱成一团。
    
     其实,每个人的心都是一个潘多拉魔盒,有的人一生将这个盒子紧紧关起来,有的人则放纵地打开它,于是魔鬼就跑出来作乱。对一个理智的家族企业来说,人人都必须紧紧控制住内心的潘多拉魔盒,不能让它膨胀,更不能轻易打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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