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异乡创业
报讯编者按:鸡年新春,许多在全国各地工作和生活的四川儿女,也纷纷回到家乡与亲人团聚,晚报记者利用这个机会,走访了一些回家过年的游子,听他们讲述了各自在外创业与发展的故事。
王庆辉在上海开广告公司
我三岁的时候,父母支援内地建设来到乐山,我也跟着父母一起离开了上海。从学校毕业后,我顺利地进入了乐山市一家国有企业上班。后来我厌倦了国企按部就班的工作方式,1993年,毅然舍弃了很多人羡慕的铁饭碗,想自己做点什么事情。辞职后,我先开起了歌舞厅,但因为经营不善,没几个月就倒闭了。我又尝试开服装店,但因为经验不足,也以失败告终。后来我又经营游戏厅、卖麻辣烫,但都没有做多久。也许是在上海出生的原因,当我一次次的尝试失败后,我感觉有一种特别的情结,在牵引着我去上海创业。1996年,我满怀希望地来到了上海,顺利地成为了一家广告公司的业务员。由于我对广告一窍不通,加上人生地不熟,刚开始拉业务时处处碰壁,但我从未气馁,坚信通过自己努力,一定会有收获。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夏日,我约了一个客户见面,那个客户在距离我很远的一个地方,当我挤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穿城而过找到那个地方时,他的秘书却告诉我他在开会,让我第二天再来。想到自己辛苦地跑这么远,又要回去,实在是不甘心,我选择了等待。两个小时后,客户的会终于开完了,当他看到汗流浃背的我时,被我的坚持和毅力感动了,毅然签下了我的第一个合同。通过这件事,我觉得只要肯努力,就没有干不成的事情。后来,经过不懈的追求,我有了长期合作的客户,也积累了不少经验。两年后,我决定自己开一家广告公司。
经过精心筹划和准备,2000年4月,我的广告公司终于正式营业了。当时,上海的各种大小广告公司多如牛毛,我的广告公司要经营下去,实在是难上加难。不过我没有悲观,运用我以前当业务员打下的基础,开始运作我的公司了。开头,我全权代理了上海电视台一音乐频道的广告,由于该频道收视率不错,公司的效益也很可观。一年后,上海电视台收回了所有频道的广告经营权。我只好又找其他媒体合作,但效果都不是很好。2002年上半年,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媒体合作,我的广告公司处于瘫痪状态达半年之久。在我的业务员的坚持和客户们的支持下,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现在我的公司运作正常,我总算在上海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位置。
到上海创业至今,已经近十年了,每年春节,我都会回乐山过年。因为这里有我的童年和青少年,而且家乡过年,比在大都市里过年安逸多了,也热闹多了,还能时时感受到浓浓的亲情。上海是一个竞争激烈的地方,人长期处于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时间久了,就常常会想起在乐山的日子。每次回乐山,我都要让家人陪着我到处转转、看看,看到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就觉得特别亲切,心里也踏实。今年回来,发现乐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在上海把公司做大,能回到家乡,为家乡的建设出力。
官恒在昆明开门市
1995年,我从川康毛纺二厂下岗了。刚下岗的我,不知道何去何从,为了生计,我到处找工作。营销、保险、市场调查,找了不少工作,却没有一个干得长的。我自己总结了一下,失败的原因主要是自己语言表达能力太差,无法让客户了解我的意思。为了让自己能有所作为,我决定提高自己的表达能力。不久,我走进了培训班,为自己充电,锻炼自己的口才和胆量。1998年,我来到成都一家自动水塔给水器公司当业务员,推销自动水塔给水器。在工作中。我吸取以前的经验教训,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没多久,我就因为业绩突出,被公司派到昆明做昆明地区的销售代表。两年后,我萌生了自己单干的念头。经过半年的准备,我终于在昆明有了自己的门市,可以单打独斗了。
我到外面打工也有七八年了,在外打工的日子,有太多的辛酸,说也说不完。想想开始在外创业的那几年,一个人在外闯荡。背井离乡的日子,虽然磨练了自己,但却感受不到家的好处。真的,惟有家是心灵的驿站,是可以把生活和心灵的负重卸下来的地方,和家人过年的日子一下子变得重要无比了。所以,每年过年,不管生意有多忙,我都会抽时间回家,和家人团聚,享受家的浓浓的爱意。
年很快要过去,我也很快要回昆明了。这么一想,还觉得挺难受的。在外的生活有苦也有乐,但是,家,是一个不敢轻易提及的字眼,当我遇到困难或不开心的时候,我常常就会想起家乡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想到一年到头,能回家和家人团聚,我就有了克服困难的勇气和信心。
张祥在青岛打工
张祥生长在峨边彝族自治县一个偏远的小山村,与别的山里人家相比,张祥家有更多的辛酸,承受着比命运更大的不公平。贫穷固然不幸,可如果在贫穷面前失去抗争的意识和能力就更加不幸了。
贫困的家境让张祥过早地懂得生活的艰辛,也养成了他不屈不挠的个性。小时候,张祥与奶奶打过赌,说咱家一定要出个读书人,奶奶不相信,可张祥坚信。许多年过去了,他一直没有忘。哥哥姐姐和自己都没有希望了,张祥把希望放在了弟弟身上。他要求弟弟一定要继续读书,并承诺包下弟弟的全部学费和生活费。
于是,他第一次离开家乡,去了青岛。那是1992年,这一去就是七八个年头。
在青岛,他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在一家食品厂当装卸工,刚刚干了半个月,一天双方起了纠纷,还没等他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痛打了一顿,当司机发现打错了人时,张祥倒在地上只剩下喘气的份了。
那一回他一个月没下床。之后他当过饭店小工,当过搬运工……在最苦的时候,张祥也不想再干下去了,可是一想到对弟弟和年迈父母的承诺———弟弟一天不毕业我就一天不回家。他只有咬牙坚持下去。
他用自己的艰辛支撑了弟弟的学业,支撑了父母晚年的生活,也支撑了兄弟姐妹对未来生活的希望。这些年张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他的家人一点都不知道。村里人只知道张家的三儿子在外打工供弟弟上学,给父母养老,十分羡慕,却没有人知道寄回家的每一分钱都凝结着他身上的血汗。以前父亲并不满意这个不爱讲话的儿子,几年下来,在父亲眼中,他成了全家的骄傲。1999年春节,他回家吃的第一顿饭竟是父亲亲手做的,这在村里可不是件小事,孙祥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事后他说,在这个家,他实现了自己的价值。
对于一个从山里出来的年轻人能吃苦也许很平常,而张祥除了能吃苦之外,还以自己人格的魅力赢得了雇主和周围人的信任。凡是他打过工的地方,老板都把他当成自己人看待,吃苦耐劳自是不必多说了,单是他那份肯钻好学的劲头就让人舒服。干水暖工,用不了多久,他就成了技术骨干,一个人骑车跑遍了郊县的工地;在居民小区烧锅炉,没多久就能拿起维修的活儿。现在他在青岛某酒楼打工,一个人干四五个人的活儿,最后老板索性连钥匙都交给他,他成了不挂名的管家。如今张祥最希望的是自己能多读一点书。
张祥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工,肩头担着一副沉重的担子,却把自己的追求看得高于一切,不管做什么,一向本本分分,不贪一分来路不明的钱。
李学彬在黑龙江干装修
我出生在犍为的农村,家里特别穷,为改变这一贫困的状况,我在1998年3月告别父母妻子,怀揣几百元路费毅然踏上了北去的列车,投奔了黑龙江的表哥,希望表哥能帮一把。表哥来黑龙江已有几年,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木地板经销店。因为我只读过小学,表哥只安排我在这里干小工,负责上门给客户送货铺地板。
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铺地板时的情景:在为客户送货时,我使出浑身的力气,也没能扛起两包木地板,还是一位工友帮忙才抬到客户家中。铺地板时,我的手连电锯都抓不稳,身体也蹲不下,只能跪着干活,手上被铁锤砸伤了好几处,就这样干了一天,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最后只铺了十几个平方米。我开始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
然而转念一想,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如果要干大事业,必须要努力,要攒够资金,还要有合适的机会。就这样,我暗下决心,好好干几年,哪怕打工也要干出点名堂,将来一定争取当老板。于是我主动要求表哥给我介绍个师傅,可师傅害怕教会徒弟丢了饭碗,并不用心教我,还嫌我手笨、动作慢。生性好强的我以前从未受过如此“待遇”,一气之下,便开始自己琢磨技术。慢慢地,地板的纹路我也能马上对好,地板之间的锁扣也能麻利地卡好,原来一天只能铺十几个平方米,现在能铺五十多平方米了,而且铺得很平整。
从起初的不会到会,从慢到快,从粗糙到精细,我感到自己在一点点地进步。这期间有好多工友对我的帮助很大,有时出去干活,是他们手把手教我怎么上扣、怎么打凿,我觉得黑龙江人很实在,也很热情,我很喜欢我的那些黑龙江朋友。来黑龙江最大的感受莫过于黑龙江人的善良与朴实。
如今,我已把妻子和女儿从老家接到了黑龙江,租住在一个四合院的民房里。房东老太太是个哈尔滨人,对我们很热情,并经常无微不至地帮助我们一家人。
现在打工每月能挣到1600元左右,除去交房租、电话费、给老家父母寄的生活费,剩下的只能维持一家人的生活。但我还是很乐观,现在虽然没多少钱,但彼此能够交心的朋友多了,更能深切地体会到人情比金钱珍贵得多,这是我以前从未有过的感受。这些经历将会充实、丰富我的一生。
2004年是我到哈尔滨打工的第一年,这一年来我的感受很多,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干活到过200多户人家,总的来说,理解我们的比不理解的多。我的劳动成果得到别人的肯定,我很欣慰。从过去什么都不会干,到如今熟练地掌握一门手艺,我确实花了不少功夫。这当中也有不少辛酸,但我还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2005年刚刚开始,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现在除了铺木地板,还想学做一些装修的活儿。哈尔滨是个到处充满机会的地方,我要把这里当做第二故乡,一方面要加紧学会其他装修技术,另一方面还要凑钱和工友们一起组建一个装修队。在现有的基础上,还要多学些外地的装修技术,争取两三年内把自己的小工程队搞起来。既然打工打了几年,再苦也要干出个名堂回去,我不相信自己永远只是个打工仔……
信息来源:乐山晚报